陳操之道：“彷彿推讓不得。”

緊那羅是歌神，頭生獨角，奏寂靜法樂；

“唰刷”聲響，西壁的廣大布幔被緩緩拉開，陳操之朗聲道：“諸位先賞識這邊的八部天龍像，然後再瞻仰長康的維摩詰菩薩像，此所謂拋磚引玉。”

馮淩波笑道：“我看倒是象你，你看，各色鮮花環繞，不恰是花癡陸葳蕤嗎？”

陳操之、顧愷之送陸葳蕤和張濃雲出瓦官寺，顧愷之對陸葳蕤道：“陸小娘子，那《江東三俊圖》我已畫好，本日午後托安道先生呈令尊一覽，另有那兩幅曹不興的畫像也一併歸還。”

……

謝道韞轉過臉來莞爾一笑，問：“可願入彀？”

天部的帝釋天寶冠矗立、瓔珞低垂，手持金剛杵，威武寂靜；

顧愷之既對勁又奧秘隧道：“待佛誕日，當著善男信女的麵為維摩詰菩薩開光點睛，此壁畫神采會大不不異，諸位拭目以待。”

陸葳蕤和馮淩波相處小半個時候就已非常密切，悄聲問馮淩波。

劉尚值笑道：“長康這般誇獎子重，想必是要狠狠拋磚砸子重。”

本日上午陸禽又去看望朱靈寶，終究得知事情原委，陸禽大怒，他不惱朱靈寶，卻恨陳操之，又以為從妹陸葳蕤如許做實在是玷辱家風，來到叔父府中找管事略一查問，就曉得這一個月來陸葳蕤頻繁去瓦官寺，本日又去了，而父親陸始和叔父陸納去台城尚未返來，陸禽怒沖沖帶了二十部曲家姑息要趕去瓦官寺，在橫塘正與陸葳蕤相遇。

摩侯羅伽是大蟒神，最為可駭，人身而蛇頭，蒲伏於地，舉頭伸頸，儘力結印作修行狀――

陸禽瞪著陸葳蕤，陸葳蕤安然麵對，目光純潔，天真恐懼，反倒是陸禽移開目光，抬高聲音問道：“你去瓦官寺私會陳操之是嗎？”

陳操之淺笑道：“英台兄現在恰是積儲名聲的時候，千萬輸不得。”

本日人多，陸葳蕤不便與陳操之伶仃說話了，並且這個敷粉薰香的祝英台總讓她感覺有些彆扭，不能說是嫌惡，隻是感覺有點芒刺在背的不適感，完整冇有陳操之其他朋友如徐邈、劉尚值給她親熱的感受，以是不想在瓦官寺多呆，並且繼母張文紈叮嚀過她要早點歸去，畢竟前次遭受朱靈寶之事老是個隱憂――

“拋磚引玉？”顧愷之大笑：“此語甚新，子重太謙了，你這是拋磚砸我。”

謝道韞側過臉望著不遠處的秦淮河水，說道：“我明白了，不過在去姑孰前我還是想與你辯難一場，是我聘請你的，不是袁通、諸葛曾，子重可肯承諾？”

清溪門外平疇郊野、秦淮河水波光粼粼，春末夏初，風景惱人。

謝道韞忍著笑，舉目看時，但見高兩丈、寬五丈的西壁上，氣勢恢弘的八部眾生圖色采殘暴、形狀各彆：

陸葳蕤心“怦”的一跳，曉得擔憂的事終究還是來了，淺笑著應道：“是，六兄有甚麼事嗎？”

陸葳蕤與張濃雲彆離後，在橫塘北岸碰到了陸禽，陸禽麵帶怒容，問道：“蕤妹又去瓦官寺了？”

夜叉亦是佛教護法神，既吃鬼也吃人，為表示夜叉這類兩重脾氣，陳操之畫夜叉雙麵，一麵俊朗軒昂，另一麵血盆大口、凶暴非常，身材則是高大敏捷，手執長槍，健旺輕盈；

陸葳蕤臉泛紅潮，說道：“我不會吹豎笛啊。”

乾闥婆不食人間炊火、隻以香氣作為滋養，是奉侍帝釋天的專管吹打演唱的樂神，身上收回濃冽的香氣，陳操之極儘筆墨變幻，將這香神兼樂神畫得綽約多姿，壁畫上的乾闥婆手執一管紫竹簫，嘬唇吹奏，各色鮮花從簫孔中繽紛而出，讓觀畫者悄悄有香氣襲來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