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品寒士1_四十、隱逸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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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餘名賀氏私兵麵麵相覷,莊園養著他們是防盜防匪,從冇說過要對抗官府啊,不由得退後數步。

小嬋忍著笑道:“哎呀,這麼美的小郎君,豈不是把你家醜叔的名頭搶去了,又一個江左衛玠嗎?”說這話時,眼睛瞄著陳操之。

陳操之含笑看著這個年方十歲聰明敬愛的小侄女,內心想的倒是謝道韞十歲時是甚麼模樣,應當不似潤兒這般嬌美吧,謝道韞臉形狹長,鼻梁似男人普通矗立,不笑出酒渦的話,敷粉粉飾扮一個文弱美女人也勉強能夠,潤兒不可,潤兒和其母丁幼微普通,臉形表麵美好,實在是扮不了男人的。

船頭的梢公嘀咕道:“這剡溪水比往年是淺了很多,邇來三個月就隻下了兩場小雪,隻盼明春雨水足些,不然的話都冇法行船了。”

陳操之便問梢公剡溪比來二十年可曾斷流過?梢公道:“斷流倒是罕見,聽鄉閭耆老言,東吳黃龍年間剡溪曾經斷流,會稽郡持續七個月無雨,大旱,顆粒無收,那已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

陳操之一行朝大樹方向走了百餘步,就見草廬7、八間,呈品字型擺列,錚錚淙淙的琴聲從草堂裡傳出。

賀鑄倉促趕到,怒喝:“陳操之,你已被解聘,何敢硬闖我賀氏莊園!”

江左士族可分為兩大類,一類是文明士族,顧陸朱張、虞魏孔賀是也,另一類是武力強宗,吳興沈氏、義興周氏是也,前者易皋牢,而後者難順服,沈氏、周氏具有武力和經濟氣力,最易與南渡的北人產生牴觸,以是沈氏、周氏數度起兵背叛,但無一不被彈壓下去,沈氏更是淪為庶族。

會稽賀氏作為儒學世家,並不以武力著稱,即便武力刁悍如周、沈,如何敵得晉室雄師,以是賀隋聽得陳操之說他賀氏要聚私兵抗法,不由背脊盜汗,說道:“我賀氏乃詩禮傳家的大族,豈容軍戶擅闖,賀氏前後交出四百隱戶,為何還要來檢籍!”聲音一厲:“陳操之,諒你一無根底小兒,竟敢辱我賀氏,我明日便進京,向天子控告你濫用權柄、擾亂鄉裡!”

戴述惱道:“賀氏實在放肆,是該懲辦一番了。”

郡驛的仆人正用笤帚掃雪,氣溫尚未降至冰點,積雪易融,掃著掃著,薄薄的雪就化成了水滲入久旱枯燥的地表,潤兒大呼:“可惜可惜!”要求仆人莫再掃雪,她要在雪地上踩足跡,走出一串足跡,轉頭看,“格格”直笑。

向樸素的鄉民借問戴安道先生寓所,鄉民遙指火線那幾株十丈高的大樹道:“戴氏草廬就在那大樹邊,安道先生正在鼓琴,走近一些,就能聽到安道先生的琴聲了。”

陳操之叔侄三人及婢仆就在戴述的內史府歇夜,謝道韞、冉盛等人自回驛舍。

十一月二十四日,天氣尚未大明,會稽郡、山陰縣兩級的功曹、法曹、廷掾、賊捕掾告急待命,一百名馬、步弓手以冉盛的二十名西府精銳軍士為前驅,未帶刀槍,人手一根五尺橡木棍,朝山陰縣城西南邊十裡處的賀氏莊園而去。

陳操之道:“賀內史要去見戴內史,要去見會稽王,恕鄙人有公事在身,不能相陪。”大聲道:“傳賀氏莊園管事、典計。”

“不必說這些。”陸俶不想讓賀鑄提起陳操之與陸葳蕤的事,陳操之經此打擊,娶他陸氏女郎之事天然想都不必想了,想到從妹陸葳蕤癡心的模樣,陸俶又感憐憫和無法,與其弟陸禽分歧,陸俶對陳操之實在無甚惡感,因為此前從未打仗過,隻怨陳操之不自量力,妄圖娶他陸氏女郎,最畢生敗名裂也就怨不得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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