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郝隆仗著幾分酒意,又開端要對陳操之發難了,起家走到陳操之麵前大聲道:“陳掾,我聞汝在洛陽城外被鮮卑白奴擄去,是袁彥伯去鄴城把你索要返來的,不知你有何功績在此高坐喝酒?”
陳操之道:“我又能何如,謝道韞身份已泄,這西府參軍必定是不能做了。”
聽陳操之這麼說,顧愷之也沉默下來,過了一會,說道:“的確是不凡才女,不過我看傳言不虛,謝道韞是為了你才肄業退隱的,昔在吳郡,這個祝英台對彆人根基都是白眼相向,獨對子重青睞,仙民與我,才情亦不低,祝英台何故厚此薄彼,若說隻是友情,我看不象,就不知陸小娘子如何看,總冇有甚麼可歡愉的吧。”
此人便是丁幼微的胞兄、益州犍為郡武陽縣縣令丁立誠,年初丁異曾托陳操之設法為丁立誠在揚州或者江州謀職,免得在悠遠的蜀地為官要回錢唐一趟都不便利,陳操之承諾了,出使氐秦前曾向桓溫提及此事,桓溫當日便命記室傳書給益州刺史周楚,讓犍為郡武陽縣令丁令誠赴建康,另有任命,丁立誠蒲月初接到號令,蒲月下旬出發,七月尾至荊州,卻遇顧愷之,遂待顧愷之公事畢,一起乘船從荊州順江而下至姑孰――
陳操之以兒歌和讖言誹謗秦、燕,佈局製造內鬨,這都是絕密之事,桓溫隻與郗超等極少數初級幕僚談及,郝隆這類口無遮攔的所謂名流,天然不能與聞。
陳操之又問:“阿舅見過桓郡公未,將往何地為官?”
西府幕僚如郝隆輩,對桓溫親身到江口驅逐陳操之非常不忿,他們以為陳操之此次出使算不得建了甚麼大功,本來是要與氐秦締盟以兵器換戰馬的,現在跟返來的倒是鮮卑使臣皇甫真,這算得甚麼功勞,桓大司馬卻這般昌大地驅逐陳操之返來,還當即擢升陳操之族弟八品武職,又承諾陳操之嫂子的兄長丁立誠以富庶大縣的長吏,因為錢唐四週一帶的郡縣都是魚米之鄉,這些縣的長吏非世家豪族可貴委任,以是桓大司馬如許的確是橫恩濫賞,何故服眾!
郝隆見陳操之避而不與他辯論,不由哈哈大笑,說道:“大司馬口口聲聲說陳掾建功返來,莫非被人擄去就是大功一件嗎?哈哈哈,好笑至極!”
丁立誠道:“我是昨日纔到的,尚不知將授何職,我一小小縣令,如何得拜見桓郡公!”
陳操之不想提五石散之事,說道:“操之師從稚川先生,頗能觀人壽夭,那慕容恪手顫麵痿、神不附體,乃是夭壽之相,我料其今冬明春必臥病,活不過來歲立秋,慕容恪臥病,慕容垂獨木難支,朝中又有可足渾氏和慕容評猜忌掣肘,鮮卑人如何滅得了氐秦,畢竟苻堅、王猛俱非等閒之輩――”
申時末,將軍府主簿魏敞來請陳操之、顧愷之赴宴,陳操之向魏敞引見丁立誠,魏敞明白陳操之的意義,當即請丁立誠一起赴宴,陳操之現在是桓大司馬最倚重之人,魏敞豈會不給麵子。
陳操之點點頭,也未多言,便去拜見丁立誠的老婆,另有丁立誠的一對後代,那對後代彆離比宗之、潤兒長了兩歲,亦甚清秀。
陳操之年初至西府時與桓溫的那次長談,就說過本身能觀人壽夭,說桓溫另有十年之壽,桓溫頗喜,以為再有十年壽命他就大事可成,以是現在聽陳操之說慕容恪夭壽,桓溫自是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