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品寒士1_五十五、黑頭公(上)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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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府無戰事,幕僚亦安逸,姑孰城絕非外人所設想的軍紀整肅、每日練習的氣象,軍府幕僚並不直接領兵,他們隻是向桓溫賣力,參謀軍務、備參謀應對,至於練兵自有各級將佐履行,有些得過且過的幕僚在軍府更是等因而混日子——

沈勁不明白謝玄與陳操之所言何意,謝玄便把昨日陳操之與郝隆的辯難細細說與沈勁聽,沈勁大笑,又聽謝玄轉述陳操之在桓大司馬麵前獎飾他沈勁少有節操、有勇有謀、有大將之才,因刑家以後而飽受禮遇的沈勁頓時熱淚盈眶,卻也冇說甚麼感激的言語,內心迴盪著千年前管仲說過的兩句話:“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陳操之也。”

這聲音降落冷酷,卻又有一種奇特的狐媚,陳操之立時記起那日與陸葳蕤遊蔣陵湖碰到的阿誰女子,佩刀武弁、富麗馬車,另有那隻很美的手,當時這女子還說要助陳操之與陸葳蕤私奔——

但是從江乾回到姑孰城外,短短半個多時候,沈勁就明白桓溫為甚麼會如此正視陳操之了,陳操之不但容止絕佳,見地亦不凡,對北地局勢瞭若指掌,有著高瞻遠矚的洞見,沈勁自愧不如。

陳操之回到鳳凰山寓所,謝玄還在等著他,聽罷陳操之所言,當即帶了幾名隨身武弁,與值日兵曹及其軍士六人,另有陳操之和冉盛,騎馬出姑孰城南門,沿姑孰溪往西追去,沈勁一行是籌辦渡江去淮南的。

陳操之扶膝端坐,心道:“傾傾又是誰?莫非不是我見猶憐李靜姝嗎?”

陳操之道:“大司馬,部屬本日也有些倦了。”

沈勁對近兩年江左年青一輩申明最盛的陳操之甚感驚奇,聽謝掾與傅兵曹言下之意,是陳操之一力哀告桓大司馬纔有如許的成果,沈勁與陳操之素昧平生,陳操之肯如此仗義互助,實為寶貴,並且桓大司馬肯納陳操之之言,這也是奇事,畢竟陳操之是初到軍府,並且錢唐陳氏亦無根底。

這時,素帷小門外有一女子說道:“將軍,夜深矣——”

次日上午,桓溫率文武僚屬恭送帝使王坦之歸建康,在白紵山下拱手道彆,王坦之六月間也將入西府任長史,屆時“大德絕倫郗佳賓、江東獨步王文度”都將歸於桓溫帳下,又有袁宏、周楚、謝玄、陳操之諸人,西府可謂人才濟濟。

桓溫明顯對這女子甚為寵嬖,不覺得忤,對陳操之說道:“操之徹夜所論的治國之便宜七事,比祝英台的《複興七策》又進了一步,你明日將這便宜七事代我寫成奏章,我要上疏朝廷推行之。”

沈勁四十多歲,身量中等,體格結實,神情沉毅勇敢,目光略顯陰霾,策馬與陳操之、謝玄並行,說些行伍兵法之事,言語未幾,很有見地。

卻聽阿誰名叫傾傾的女子說道:“我不見。”腳步聲細碎,竟自拜彆了。

陳操之所言治國便宜七事彆離是:其一,江左朋黨近似,清議揚沸,宜按捺誇大,根絕爭競,莫使能植;其二,戶口凋寡,不當漢之一郡,而官吏臺製冗餘,人浮於事,宜並官省職,令各儘其職;其三,機務不成停廢,常行案牘宜為限日;其四,宜明長幼之體,獎忠公之吏;其五,批駁獎懲,宜允實在;其六,宜述遵前典,敦明學業、其七,大戶私藏流民,無有土著,國度賦稅流失,勞役缺人,宜大閱戶人,實施土斷,嚴明法禁,不容藏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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