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滿門心機投注在辰湮身上已經夠久，但並不料味著已耐久到他將那百千場苦痛循環給全然健忘。他隻是不想去計算。如果不計算能換得一個阿湮，他樂意之至。

他那些引覺得傲卻為人嗤之以鼻的保藏品，阿霄也一併看過。世人或驚懼，或後怕，或粉飾，或畏縮，但是隻要阿霄眼中，隻要純粹的獵奇之色，她乃至感覺那樣的互換是很普通的行動，更不感覺他的理念有甚麼非常之處。

她牽住他的手，偏頭看了看他，不曉得如何說纔好，伸出另一隻手，摸了摸他的臉。

“那就不要懂好了。恨是一種很可駭的東西。”他說。

即使再如何確信這個已靠近幻滅的殘魂不是本身，可也冇法否定那數千年苦痛輪轉的類似。

——他有阿湮，他冇有。

“爹爹。”阿霄悄悄喚了聲。

可這個殘魂，卻將那一方蓬萊之地看作了獨一的救贖！

他開端核閱這一個歐陽少恭。

秦皇陵一場局，坑死雷嚴，拿回玉衡，連著青玉壇一併收攏於掌心，獨一算漏的是寂桐的叛變——不，或許他是早有預知的，統統都在掌控，他隻是帶著幾分玩味乃至幾分閒情高雅得看著這場民氣最後會演變成怎般模樣。

虛空中的視野投注在他身上。辰湮還是不放心。

這不是他，重新到尾都不是他，縱有類似的經曆，劃一的宿命，他都不是他。

在他還是妖君的光陰裡，蓬萊於他確切是分歧的。他在這個東海之地瞭然神仙在亙古之前與神祇的那場因果，曉得那一段連天道都冇法抹消的宿命究竟是甚麼，也由此處重塑時候與空間的法例、通徹瞭如何破解命數的契機，恰是是以，厥後在蓬萊天災幻滅以後的無數年代裡，他腦中還儲存著有關於它的影象。

“阿湮。”妖君夙夜如許和順得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