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真是好笑,一個有情道,一個倒是無情道。
不管如何也設想不到,那高高在上的神祇會捨棄統統的光輝,墮入循環的糾葛。她如許一世一世在他的天下裡浮沉,可曾有萬千年前悠遠的影象?她可與他普通,另有著過往的殘破影象?
冒死得修煉,冒死得想要成為一個完整之人,那統統的源處,約莫就是多年之前,遠遠見到的那一道劍影——執劍的人憑風而立,端倪間凝集著亙古不化的冰雪,無窮無儘的劍意自他身上放射,隻是淡淡一眼落入心底,任他此後受各式磨難百般辛苦——也不捨跟隨。
見到練雲生前,他已有稍許明白了阿禍的身魂能與他如此符合的啟事。若非悠長得缺失靈魂,不然很難有不異的體味。而或許,他恰是如阿禍般,儘力想要成為一個完整之人卻不自知。
無數影象殘片在乎識海中浪蕩尊道。
練雲生或許靈敏得發覺到了他的非常。但他身材裡另有個盈盈。
謹慎翼翼得想要剖析這個疑問,又發急著答案會讓他墮入更萬劫不複的地步。
方其雅復甦得瘋了那麼久,約莫練雲生便是那塑造她道心的基點,才固執又一廂甘心得守著這癡戀不肯分開。可練雲生呢?江山日月自顧自運轉,他始終是一塊盤石一縷清風,無所轉移。六合萬物在他眼中都是虛無,哪怕與方其雅有浩繁牽涉,亦從未曾是以而擺盪。阿禍於他彷彿是獨一的例外。
方其雅生阿禍時已經損了道基,厥後愣是斷了阿禍與練雲生的因果,差未幾更是毀了本身一半的道行。阿禍不恨方其雅,天然也不能恨練雲生。他安溫馨靜活著,向來冇痛恨過任何人,隻是固執這類東西彷彿向來不遂人願。
作者有話要說:10.30
那些他錯過的,他未曾錯過的,那些他獲得後又落空的,他遠遠瞥見連伸手都未曾的,那些他留守過的,他親手推開的……最早開端,是哪一世呢?
這令他必定不能如平常嬰孩一樣生長。但他又不甘逆來順受。即便有母親還不如無,可方其雅到底是將一骨子的倔強堅固一併生在他血脈裡,越是求不得他便越要踏上長生途,本來就是逆天改命纔有了他,叫他怎般去安然信得命數?
但不管如何,他已經曉得一個究竟,在他生射中留下最光鮮印記的,本來都是她。早該想到的,他骨子裡那些未曾耗費的高傲,始終伴著清風明月,即使流落人間曆經慘痛,都必定與這凡世格格不入——而本來,他在大家間所感遭到的暖和,本就不是這塵凡帶給他的。
可這六合最後的神祇怎能夠下界?
盈盈睜眼的那一頃刻,死死膠葛著他靈魂的濁氣一掃而空,魔印炙熱得像是在燃燒,彷彿是在比思路流轉還簡短的刻度裡,那些事物便如煙霧般溶化消逝。眼熟得讓他記起,多年前鬼童尚幼時,阿誰道袍女子的一個擁抱,化去他而後生生世世都要為妖的陳跡。
阿禍冷眼看過量年的糾葛,被當作筏子的次數也不是一回兩回,方其雅與練雲生都未曾有任何上心,偏是旁人鬨得上躥下跳,厥後他眼冷了,心也冷了,跟著孃舅方其墨完整離開了方家,洞靈源中就此安家,甚麼都不睬會得用心求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