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杳昂首看了眼天,在天界時很少昂首,隻感覺星鬥就在火線,雲霧也在腳底,現在看上去,六合間竟隔著這麼遠的間隔。仙凡之彆,大略也因著這間隔吧。
她點點頭,又聽蘇宸奕道,“你身子本就弱,現在又被折損,恐怕要病些日子了。”說著又拿出小玉瓶遞給雲杳,還拿出裝水的葫蘆,“這乃是你昔日調度身子的,這幾日便先吃著。”
這一起上風餐露宿,她在萬來年前燒出來的東西還是能吃的,隻是甚麼味兒她不記得了。眼下疇昔這麼多年好吃懶做的日子,她是不會做飯了。蘇宸奕冷著臉,隻是看著那火堆不知在想甚麼,雲杳歎了口氣,“罷了,我明白了,徒弟,要不我們去乞食吧,就當是曆練了。”
“我已傳信歸去,本覺得到天亮再走也無事。”蘇宸奕伸手將雲杳身後掉落的披風再披到她身上,又道,“我們此行便是為了低調行事,切不成肇事,且我已問過山神,那妖物並非簡樸。如果纏鬥起來,便要擔擱在那邊了。隻是山神隻道那妖物常日極少現身,徹夜月圓,想必被我們碰上他出來。”
雲杳伸手摸了一下空中,又藉著火光四周大略看了一眼,這裡空中枯燥,四周樹木叢生,如何能夠連乾柴也找不到,那邊隻要一個啟事了,“徒弟,你不會生火?”
也不知是雲杳想得太多,還是未曾和男人伶仃相處這麼久,雲杳總感覺,這蘇宸奕看她的眼神偶爾非常飄忽,帶著些彆的意味。她自是看不清那究竟是師徒,還是親情,亦或是她說不上來的情素。但對雲杳本身,蘇宸奕隻是在儘力扮演一個徒弟的角色。
“...”
“莫怕,待過了這一段,便好了。”
山神山靈似是跟著幽篁盾刀而生,隻要神器認定了仆人,山神便再無貳心,大略也是因為,那些山神本就是偶然的山中靈氣所生。夜裡天寒,雲杳裹緊了被子,氣味有些不穩。到了後半夜,更是腦筋渾沌,半夢半醒間,聽得耳畔有喧鬨之聲,卻如何也睜不開眼睛。
雲杳抿嘴,似是有些躊躇,終究卻還是說出了口,“徒弟你不會生火倒也不成題目,但,你可會做飯?”
醒不來也就罷了,偏生睡不下去。
四周也不算溫馨,卻也隻是些飛禽走獸的聲響,那火彷彿燒到了甚麼,蹦出一聲響。雲杳轉過甚,看著一臉冷酷的蘇宸奕,聽他冷不丁道,“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