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元光一身正氣，“末將妻兒滯留京中，甚是……馳念。”

衣衫襤褸的仆固懷恩仰天大笑，“好你個閹黨狗兒！竟敢對你爺爺如此趕儘撲滅！連兒子都顧不得！你對我不仁，便也休怪我不義！”

仆固懷恩當即決定返回，他不顧駱元光的安慰，執意歸去。

駱元光此時非常清楚地熟諳到，或許在駱奉先的眼裡，家國的戰亂和興衰底子與他無關，百姓的痛苦和驚駭也與他無關，為國建功的將軍將士們的存亡更與他無關。不管如何，隻要大唐在一天，隻要他能取信於天子，隻要能保他平生繁華繁華，隻要能叫他權傾朝野，其他的……不過機謀罷了……

幾個裨將心神不安，“難不成……真是天子猜忌？”

裨將替駱元光感到痛心，一個武狀元，這些年靠本身一起拚殺，在疆場上浴血奮戰，才換來現在職位。這也是將士們情願跟隨駱元光的啟事，現在叫他……

是誰膽敢竄改聖旨？駱元光細思極恐。

但是就在收到密信的第二天，駱奉先的家書又隨之而來。

似是恰好應他們所想，不過半月，京中就傳來了要駱元光帶兵平叛反賊仆固懷恩的聖旨。也許這是駱奉先為兒子謀來的後路，駱元光要對曾經的‘老丈人’揮刀相向，一麵是大義滅親，一麵是對朝廷的赤膽忠心。

仆固懷恩抬頭哈哈大笑，兩人敲定後便向朝廷上書請辭。然不出仆固懷恩所料，上書該當被半路反對了下來，他們倆人也不管其他，帶領十幾個親兵，就東下返京去了！

開赴前當天夜裡，駱元光就收到了齊娥娜的密信。

駱元光還是抱拳同仆固懷恩道：“若郡王信得過我，便與我一同卸甲回京，有末將在，必保郡王不為阿爺所害！”

駱元光看完家書，在油燈前閒坐了一整夜。

仆固懷恩看著刺客圍在脖頸的巾子，沉默好久，而後踉踉蹌蹌地退了幾步。

難不成……

仆固懷恩雙眼微眯：“倘若陛下問起來，你為何也……”

仆固懷恩喝一大口酒，“你明白這個事理，可你阿爺不明白……”

但是，鄰近涇陽，被一起攔殺的步隊，走到最後竟隻剩下四小我。

公然不出駱元光所料，密信提到陛下聽聞替嫁之事，更加思疑仆固懷恩與回紇乾係非同普通。隻是不似先前明旨所講，要仆固懷恩的命，天子隻是想收了仆固懷恩的兵權。

他茫然地看向遠處已然能夠模糊瞥見的皇都，又回身看看不知來路的蒼茫官道，低頭同一樣失語的路遠光說：“老弟，看來不是你阿爺不讓我活，就是那忘恩負義的天子……他不敢叫我活……”

仆固懷恩用心回京後要好好參奏駱奉先一筆，卻不想身後又有刺客來襲，等駱元光砍殺完最後一個，翻開蒙麵一看，心下頓時如墜千斤。

此時賬彆傳令，仆固懷恩傳召。

仆固懷恩冇有想到，駱元光竟會做到如此境地，便聽駱元光說：“平涼不能亂，回紇更不能起兵事，現在吐蕃虎視眈眈，平涼作為關外最後一道衝要，平涼若亂，兩都危矣！”

但是，仆固懷恩對朝廷還是心胸但願，他在帳中溫了熱酒，對前幾月思疑駱元光的事道歉。駱元光便同他推心置腹，“郡王若無反心，何不乾脆卸甲歸京？眷戀軍權，隻會得不償失。”

駱元光無法點頭，“看這份名單，此次被奪軍權之人，多為安史之亂功臣，來瑱乃至被殺。仆固懷恩功勞不次於這些人，想必……也是在災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