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難堪地咳咳幾聲，卜定倒是平靜得狠，悄悄一揮，牽著我往前頭去，玉書的眼神停在我們牽著的手上半晌，嘴角又是一牽，如如果他本來的模樣，總該是個很美的圖卷，隻是現在他這般臉麵，倒是叫我感覺有些可駭，便抽回了手來。

說罷又要過來拉玉書，後者倒是一個錯身讓開了去：“佟釗，你看好了，這是真的，不是我隨心畫出來的。”

隻一眨眼，他已經來到了竹橋邊，批示著小廝：“抬，都給爺抬出來！”

“卜定，我感覺，那佟釗還會再來的，這事情，還未處理。”

“這一劫，便是佟釗？”

“即使是再幾個千年，你這般下去，到底是無用。”卜定抬眼看了看這屋子，“躲得了一時，又如何能躲得了他一輩子。既然便已是生生世世，又何必糾結這一世。”

那走在前頭的人俄然又回過身來：“兩位神仙，熱烈也是看了，又何故持續藏著掖著？玉某不至於麪皮這般薄，現身又有何妨。”

直到那竹屋又遠了些，卜定才緩下了腳步，如有所思地回身看著，我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書丘邊立了道人影，恰是玉書，隻見他蹲了下去，伸手摸去，隻是那燒過的紙張觸手成灰，他撚在手裡，終是垂手站著。

我怔在那邊，也不曉得該做些甚麼，模糊猜出點端倪，卻畢竟是抓它不住，也不明白卜定叫我來此人界，為著甚麼，莫非……是為了看他們吵架不成？

不過話還未說完，便又聽到一陣馬蹄聲，一人打馬而來，後邊跟著一眾馬車，看似是駝了好些東西，為首的鮮明恰是佟釗。

不提還好，一提，玉書身形一震，也帶了些肝火，他今後退了一步：“佟爺還是歸去吧，如果在這裡出了甚麼差池，玉書擔待不起。”

“既如此，那我便也無話可說，”卜定站了起來，“這是最後一世，必是不會承平。你這臉……”

“嗯，我們恐怕還要待些時候。”

佟釗也不再去拉他，他身材高大，縱是玉書已是不矮，他卻也是要俯視，很有些居高臨下：“你擔待不起的，可不止現在這一樁！”

說完也不等我們答覆，便往前去了，路過院裡的那燒著的書丘，此時已是一堆黑灰，走過帶起的旋風揚起的黑塵叫人有些嗆得慌。

“算起來，也便是這一世了。”卜定屈指導著矮幾，“此世過了，這循環便也是儘了，你又如何籌算？”

“阿誰……玉書，要不先把這兒清算下。”我喚了他一聲，他頭也未回地答：“不必。”

“唉？這便走了？”我愣是冇有聽明白他們在說些甚麼，回過甚去，那玉書倒是越來越遠了去。

“那倒是不必，你那影象，自個兒會歸去的。”我捅了捅一旁好久未說話的人，想他說個幾句，這氛圍確然有些難堪了。

“玉書省的，勞煩神仙操心了。”銀麵之人也站了起來，“不過是出了些差池，總不會如何。神仙勿須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