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誰……小黑?”
“至公主,這邊請。”餘下的那名金吾衛為我開道,腳步停在了滄河邊的一葉扁舟上。
祁夜:“我那日借你掩麵的絲帕你洗好冇有?”
琅環閣走水,整整撲救一宿,大火徹夜未歇。掖庭打更的嬤嬤溺斃於滄河,驚擾皇眷鸞駕,宮人連夜清理打撈。皇宮一時鬨得雞犬不寧。
正值此時,沉瞻又靠近了一步,我慌亂當中腳下一滑,臉部朝下地跌在了船頭,劃子不住地擺佈搖擺,我的臉頰與冰冷幽深的河水獨一一尺之遙,不偏不倚,甚是驚險……
我緩緩抬眉,透過盔甲直視著他幽深的雙眼,緩緩說道:“男女授受不親,還望世子收斂一二。”
他歎了口氣,說:“聽出來能如何?你在我眼中如何,都與旁人無關。”
我不再詰問,看了看兩岸垂垂陌生的風景,心中早該料知如此,道:“這恐怕不是回靈犀宮的路吧。”
沉瞻微微彎下身子,俊美的臉龐正對我,間隔很近,頭與頭隻差微毫便緊緊挨在一起。我掙紮了幾下想拉開兩人的間隔,卻不想他一隻手緊緊地環抱在背後,令我轉動不得。
“你宮裡的人果然如他們仆人般熱忱。”他看著碗中堆積如山的菜肴,感慨。
芝芝趕緊施禮:“宇文將軍。”
“方纔下朝,過來看看你。”他悠悠說道,從我手中取過藥碗放在桌上。
燕王連連將這千載難逢的水火之災,歸功於本身命格獨特,始入宮便招來此等古奇特事,在我宮中坐了半晌,安撫了我幾句,便同沉瞻分開了靈犀宮。
“這件事情先不要張揚,景泓既然說瞭然不會娶她,我們假裝不曉得便可。”
“你……你彆過來!”我腦海中劃過當年墜入滄河的鏡頭,看著沉瞻逼近的暗影,雙手攥緊了衣裙。
我瞬時被駭住,一手掙開他的鉗製,連連退後幾步。
宇文祁夜昨夜的話語還在耳邊,我不由輕笑,道:“我第一次碰到他時,心中實在有了牽掛,當時不信他的至心,差點錯過。現在在一起了,不管如何,是要好好珍惜……”回想起他的模樣,我低頭,彷彿是自言自語,“他阿誰惡棍……”
驚魂不決,我不由張大嘴巴對著河麵喘了幾口粗氣,河上陣陣幽寒襲來,我刹時復甦。
他渾身一震:“你喊我甚麼?”
他收回在我下頜上的手,取掉了戴在頭上的頭盔,鴉色的頭髮未被束起,與夜融為一體。沉瞻的臉在陰暗的風燈下略顯慘白,如畫似裁的眉眼在半夜中透著說不清的妖異之美。
我心中一怔,雖感遭到有些古怪,可從未想過會是他,時隔幾年,我們會以如此體例相逢在長安。
“九郎啊。”我昂首看著他,“淑妃娘娘喚你‘九兒’,軍中尊你‘九爺’,我若這麼叫你,感覺九郎很好……”
早膳祁夜與我同用,陰盛陽衰的靈犀宮驀地多了個男人,還是無數少女的深閨夢裡人,宮婢們服侍起來比昔日殷勤了數倍。
我已立在船頭,眼看著他離我越來越近,而我再踏半步便是寒潭深淵。
“我已安排了府上的內衛在長安城中搜尋,一有動靜便會頓時告訴我,星奴必然會安然。”祁夜夾了一箸芥蘭放入我的碗中,安撫我說。
我抓起一隻香酥鴿腿啃了起來,全然不顧芝芝與菁蘭在一旁的冒充咳嗽,說:“我不愛讓人服侍,以是他們每天都閒著冇事做,本日你來了,恰好給她們個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