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夜便要走了?”蘇白離抬起淚眼婆娑的俏臉,“離兒隻但願,千萬不要被皇上選中纔好!”
“那日王爺說,隻要我扮演了你的新娘子,你今後便會娶我……”說出這句話,蘇白離終是感覺雙頰火燒似地熾熱起來,“叨教,現在還算數麼?”
許逸然並冇有暴露駭怪之色,隻是,桃花眸中一閃而過的璀璀華光,卻在蘇白離麵前透露了他對此事的態度:難以置信……深表思疑……乃至,感覺有些好笑……
待佳殊回身拜彆後,蘇白離邁著疲累而又沉重的步子,向她與孃親居住的小板屋走去。
“嗯。”擦掉眼淚,蘇白離悄悄地點了點頭,便放開孃親的手,走進房內。
孃親必然不捨得她入宮吧?如果她被選中,孃親/今後在蘇府就更加孤苦無依了。
現在,她拋開了統統的莊嚴與羞怯,隻為了等候十年的一個承諾。
蘇白離明白那傲然神情的意義:然後呢?
垂垂長大以後,她更加憐憫孃親,也更加痛恨父親的狠心與無情。
活著間,她最愛的人,現在隻餘孃親了。另有放不下的,是阿誰總跟在她身後喊著“五姐”的佳殊。
可她也曉得,孃親對父親的愛多於恨。
蘇白離一雙美眸也悄悄地望著他,臉上冇有一絲神采。
“日日思君,不見君兮!隻願君心,似我心兮……”
“先彆說這些傻話了。”林氏趕緊拭擦掉眼淚,“你父親急著見你,娘已為你備好沐浴的熱水了,你快些去梳洗吧!”
但是,她聽到了本身心碎的聲音。
蘇白離回到少傅府後院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
“嗬嗬!”許逸然俄然發笑,“你是想來哀告本王,讓本王到皇上麵前給你美言幾句,好讓皇大將你選入宮中?”
她曉得,孃親此時定然是在一邊彈唱,一邊暗自垂淚。
蘇白離銀牙一咬,強忍著就衝要瀉而出的淚水,加快腳步向前走去。
“等等!”許逸然清醇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向來冇有人像他這般,用如此誇大富麗的言辭盛讚過她的仙顏。但是,他的風雅用辭,現在聽在她耳中,卻像刀子似地,狠狠刺痛了她曾經對他飽含密意的心!
她自小便感覺孃親的琴聲與歌聲,皆是世上最美好的。可她不明白,具有如此絕世才藝,更具有如此斑斕姿容的孃親,為何不能獲得父親的垂憐!
本日,她本身癡心編織了十年的一個幻境,終是幻滅了。
蘇白離心中一動,愣住了腳步。
走近小板屋,她又聽到了孃親那有如天籟的琴聲,以及那委宛而熟諳的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