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悄悄的聽著,俄然插言道:“玄樓覺得為將者除了兵法上說的,另有其他。”
蘭妃見世人望來,不覺滿臉通紅,更顯得鮮豔欲滴,抱怨萱妃道:“萱姐姐胡說,我如何曉得王爺的……這些本領,樓兒也在,不要胡說。”
李落微微沉吟,回道:“總文武者,軍之將也。兼剛柔者,兵之事也。凡人論將,常觀於勇。勇之於將,乃數分之一耳。夫勇者必輕合,輕合而不知利;未可也。故將之所慎者五:一曰理,二曰備,三曰果,四曰戒,五曰約。理者,治眾如治寡。備者,出門如見敵。果者,臨敵不懷生。戒者,雖克如始戰。約者,法律省而不煩。受命而不辭敵,破而後言返,將之禮也。故師出之日,有死之榮,無生之辱。此為將。”
蘭妃彎下身來,柔聲說道:“彆亂想了,你父王不會生你氣的,但明天說的話千萬不要再提起,有些事等你再長大點就明白了。”
淳親王眼中厲芒一閃,冷聲說道:“你曉得刺客與南府七州有關?”
“我們大甘王朝有神將麼?”幾位側妃七嘴八舌的問道。
“如果是你,你會如何做?”
“嗯,我記取了,你先下去安息吧。”李落勉強一笑道。
李落張口欲言,又止住話語,黯然靜了下來。
“神將我大甘王朝是有的,太祖李夏當年在幽州起兵,征討殘商,長勝十將各顯策畫,纔打下大甘的天下,此中十將之首的龍侯狄思寧,便可當這神將之名。龍侯平生百戰而無一敗,料敵製先,帶百萬雄師如一人,更可貴是為人謙遜知禮,先皇授他龍侯之位,也是多番推讓,不貪名利。厥後先皇親身禮拜狄將軍,這才接下龍侯的爵位。以後天下安定,龍侯便交了兵權,隻虛領了太保之職,幫助先帝管理天下。能做到這般的人實非常人,也就此保了狄家百年的繁華繁華,現在的征西使狄傑就是龍侯的先人,隻不過他的先人可遠不及龍侯當年,充其量也隻能沾的上名將的邊吧,就算比本王還差了些許,他要成為神將,這輩子恐怕就彆想了。”
“人間萬物皆有道法,為將者也該有道,兵法所載隻是講如何成將,將要求勝,策畫勇力缺一不成,可獨獨缺了為將之道。”
淳親王自大說道:“本王小時候這點本領還是有的,要不然怎能成一代名將。”
這日,淳親王少有的在府頂用膳,席間,一眾王妃俱都噤若寒蟬,一頓飯吃了委實有些食不知味。
“世人多當作敗,少論對錯,一將功成萬骨枯,卻不知將道之上另有天道,逆天行事,就算能成神將,也不過是過眼雲煙。”
“嘻嘻,王爺帶兵治兵的本領妾身倒是冇有見到,隻不過這尋花覓蝶的本領卻委實了得,是不是啊,蘭mm。”萱側妃嬉笑截道。
王府的風波垂垂停歇下來,除了淳親王李承燁,府中世人也漸漸安寧下來。
李落呆呆的坐著,感受空落落的,彷彿俄然間內心甚麼東西冇有了,耳入耳見洛氏惶急的喊了一聲王爺,再看軒中世人眼神,洛氏的責備,蘭妃的驚奇,夏妃的竊喜,萱妃的獵奇,一時之間李落感覺天旋地轉,緊緊抓住椅背纔沒有坐倒。
“哦,”淳親王向前傾了傾身軀,略略提了些興趣,“接著說。”
“凡兵有四機:一曰氣機,二曰地機,三曰事機,四曰力機。全軍之眾,百萬之師,張設輕眾,在於一人,是謂氣機。路狹道險,名山大塞,士夫所守,千夫不過,是謂地機。善行間諜,輕兵來往,分離其眾,使其君臣相怨,高低相咎,是謂事機。車堅統領,舟利櫓輯,士習戰陳,馬閒馳逐,是謂力機。知此四者,乃可為將。然其威、德、仁、勇,必足以率下安眾,怖敵決疑,施令而下不敢犯,地點寇不敢敵。得之國強,去之國亡,是謂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