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白從芬陀利華境拜彆後,滿心想的都是如何造善業如何使聖蓮子儘快長成,如何收縮這八百年年限,好使叔叔早日離開苦海,回到他身邊。
姚崇躬身答道:“看衣服應是王將軍部下一個軍侯,名字不曉得,還未說完就嚥了氣。”
“連自家的也燒?”姚崇非常不解,卻見封白一副偶然多言的神采,隻得訥訥領命下去安插。
封白道:“我已華侈了二十年,不肯再令叔叔多受折磨。傳聞,貴寺有靈境名鍛心,能洗滌本心。叔叔便是在內裡衝破了‘我執’表情,不知我有無這機遇得以入內?”
封白一陣頭暈目炫後猛地閉眼再展開,卻見四周的風景變幻,樹木花草全數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寬廣的行軍帳篷,架子上繃著羊皮輿圖,想來這便是主帳了。
※小火伴不懂可發問,作者知無不言,言無不儘!o(*////▽////*)q
過了好一會兒,封白才緩緩問道:“李驤呢?”
隻見來人披頭披髮衣衫襤褸,臉上被汙血糊得臉孔全非,卻仍然手持彎刀,行動沉穩,一腳下去便是一個紫黑的血印子,恰是第一個衝進城門的姚崇。
紫虛道人笑了,道:“那你曉得何為大善了?”
封白昂首望向火線虛空,道: “四時竄改,草長鶯飛,此為天道;老者逝去,循環重生,此為天道;若六合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愛分袂、怨憎會、求不得、五蘊盛,此亦為天道。”
“我原覺得以你的凶性,又心胸戾氣,厭憎善惡之說,怕是再不會有明悟的一日了。不想你竟然主動……罷了罷了,為著甚麼也不打緊,用不到這珠子便最好了,省卻我再叫重頭來一次……此次應能勝利罷……”
封白暗道一聲,語氣卻不急不忙:“細心分辯。”
一名身穿藤甲的男人道:“主私有所不知,這沙錦江沿岸均有漁家,若我軍冒然出動,龍亭那邊定要發覺,必當埋伏,如此……”
封白想了想,緩緩說道:“臨行前李昊向我要了一千精騎,想必是派他們向東繞過碧螺山到龍亭前麵去了,‘清野’時就從各部抽調了數千將士扮成老百姓一同出關,我一過江就讓人把剩下的半塊虎符給他送了歸去,這些人現在也是隨他調遣。”
封白見此人身著皮革護甲,身材頎長,恰是帶領強弩手的馬飛將軍。
場中頃刻鮮血狂飆,噴了姚崇滿頭渾身,隻見他頭也不回,拎著牛戍的頭顱一起滴血策馬奔進城內,揚刀高喊:“殺!”
至於封白在鍛心靈境裡的景象,卻又與慈覺想的略有出入,並非是毫無寸進。他雖不如封紹七竅小巧,到底是聖獸之體,資質之好,那是方方麵麵,天然也包含慧根悟性。是以他出來三十年,曆經無數真假幻象,先是三年衝破“我執,”隨後十年衝破“法執”。
封白看了地上躺著的姚崇一眼,道: “不成,你冇了糧草,沿岸莊稼也被我燒光了,縱是人馬相差未幾,你也不是敵手。”
夜深了,姚崇仍然對峙守在帳外,封白在帳中。他婆娑著空蕩蕩的指間,眉宇間有迷惑之色,感受貧乏了甚麼。卻又說不上來。
“主公但是身材不適?”
小童斜眼看向封白,封白毫不避諱,點頭承認:“是我做的。”
封白凝神想了想道:“丟了一些,又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