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把頭上的鬥笠壓了壓,完整擋住他的臉。
搜捕隊的人朝這邊過來了。
我擰緊了眉頭,刹時放棄掙紮,免得激憤他,重蹈覆轍。
心下一緊,我腳步當即就頓住。
男人稍稍低頭,在那些搜捕的人過來之前,側臉貼上我的臉,我四肢都生硬了,卻屏住呼吸不敢動,他身上的血腥味隨即混入我的鼻腔,我有些難受。
衣服下的槍動了動,往上移,抵在我心臟處。
隻是,要他死,也不是一件輕易的事,但現在他較著是將他的一半性命交到我手裡,我能不能有機遇一刀就抹了他的脖子而安然的滿身而退?
我屏住呼吸,一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一手握住刀緩緩的朝他後頸挪動著:“有火嗎?你這刀要消毒,不然很輕易傳染。”
一個季字在西平城代表的更是不凡,但應當不成能……這槍恐怕是此人偷來的。
他邊找邊摔東西,火氣很大,裡頭裝著的幾件衣服都被丟在地上,踩上了他好幾個泥足跡:“賤貨!讓你給我錢你不給,非要老子脫手揍你!還敢藏私房錢,是不是想著跟人跑啊!看老子不打死你的!”
“走了走了,往前去,難不成他還能半途來一下這個不成?”
反觀那男人,現在不但不催,連頭都不回,就像那黑黢黢的槍傷底子不在他身上似的,格外輕鬆。
男人卻莫名的感覺渾身一僵,這類感受至心奇特,他又不是冇顛末人事的毛頭小子,竟然會被一個少女弄得差點失了魂,真是好笑。
男人眯了眯眼,將聲音壓到最低:“摸我!”
腳步聲垂垂的遠了,等再也看不到他們的身影,男人一把捂住我的嘴,拖進了一邊的平房,那是平時給那些站街的女人和男人歡好睡覺用的,誰都能出來,冇人管,想必在一旁的那些人也覺得我和這男人是那種乾係,更冇有人理睬。
搜捕隊在麵前停下,我被肚兜裡的手槍重重的抵了抵,啊的我尖叫了聲,抱住了男人的頭,彆過臉。
我從唇齒間擠出話來。
這行動顯得生澀而稚嫩,另有點風趣。
上麵有個小小的字,彷彿是一個季字。
衡量利弊,我當即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兩隻小手在他背上胡亂的摸一通,並表示出很沉醉的模樣。
我拳頭握了握,不情不肯的上前,男人順手將一把小刀丟在我的腳邊:“幫我將傷口裡的槍彈拿出來。”
恰好一輛車子開了過來,撞到了我的身上,我眼睛鼻子嘴巴都湧出了血,耳邊的聲音再也聽不到了……
我不敢轉動,他手裡這把槍緊緊貼在我光亮的肚皮上,紋路非常好認,這把特製的德國毛瑟手槍是西平軍當局的人用的。
說話的聲音很冷,帶著無庸置疑的嚴肅,驀地間將我震住了。
我趴在地上,身後的灰布棉襖都是破的,呼呼的入風,頭髮被揪掉一大撮,牙齒被打掉了好幾顆,半邊臉都是腫的,本年我纔不過二十五歲,卻骨瘦如柴,麵色蠟黃,本身看著都感覺驚駭。
他又翻滾找了三次,終究在一個不起眼的夾縫裡找到我那些賣血換來的錢:“媽的!藏的這麼深!等我給雲姵買了那件洋裝,再返來好好清算你!”
男人皺了皺眉,眸光微冷。
在電影院門口,我看到了陸成和安雲姵,陸成一臉癡迷的看著安雲姵,手裡捧著一個精美的盒子,裡頭裝著的是安雲姵喜好的洋裝,剛剛纔用我那賣血的錢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