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朕本日受了你的請柬,你籌辦用多少道菜來接待朕?”趙玖饒有興趣,詰問不斷。
張吳二人不敢怠慢,紛繁仿效,卻又一丁點都不敢放鬆,也是辛苦。
此時,兩位貴妃自帶著三位公主轉出迎陽門,進入後宮安息,趙官家卻兀安閒涼亭內坐下,然後號召二人同坐。
話雖如此,之前一向算是有籌辦的張俊反而一時語塞。
第七日,在萬眾等候之下,平章軍國重事呂好問、都省正相趙鼎、副相劉汲、樞密使張浚、樞密副使陳規、禦營都統製王淵、中軍左副都統王德、吳潘二國丈,一併到達。
“起來用飯。”趙玖冷冷相對。“吃完了飯,朕再跟你們細細說如何磨鍊這兩軍!”
“你還是不曉得朕求的是甚麼……”趙玖一聲感喟。“還覺得朕讓那些人去赴你的宴,是默許了你此番措置呢,對不對?”
至於本日,卻不是正式比賽日,乃是正式開賽前公開撲買包廂的日子,隻要一場掃興的演出賽罷了。而所謂撲買,乃是宋朝極其風行的一種博彩出售行動,約莫相稱於後代的投標奪買。
而十五輪酒盞以後,便是歇坐,這個時候菜品反而清楚了起來,恰是之前宴會的四十盞菜品。
遵循請柬,這位禦營右軍都統先在北麵通天門前和禦營後軍都統吳玠彙合,然後便隨馮益一起往含芳園方向而去。
然後是正坐,也就是端莊酒宴,又分十五輪酒盞,每一輪便是一道良庖主菜,而每道主菜都有對應的典禮與開胃小菜、漱口茶水。
又稍待半晌,公然有三壺酒水奉上,天然是藍橋風月,然後又有幾碟時鮮蔬菜與家常炒菜擺上,有葷有素,約莫十來盞的模樣……但此中既無雞也無魚,想來是這後苑養殖還未上正軌……隨即,趙官家便自斟自飲,且直接動起了筷子,算是正式開端了他本日的宴請。
“你如何湊得齊?”趙玖扔下筷子,連連點頭。“蔡太師豐亨豫大的時候,家裡廚房有專門做包子的一組人,有人擀麪,有人捏褶,乃至有人專門切蔥……那種豪侈,一則過分無度,二則也是豐亨豫大之時,高低南北烈火烹油之勢下的一時虛幻盛景,可遇而不成求的。”
也是惹得很多人眼紅。
“朕推許功利之學,勉強算是個功利之輩,而所謂功利之輩,便是碰到所謂佈局性衝突,總想著不顧禮義廉恥,以求終究得利最大的那種人……”趙玖攏手望著身前幾盞菜肴歎道。“西軍本有藩鎮之態,朕當日在關西能夠整編、裁撤,一旦分開便故態複萌,這類事情朕是曉得的,也極其憂愁;至於伯英那邊,夙來貪財,多少年的老弊端,屯田的時候趁機占地,換個駐紮的處所便役使士卒給本身建大宅子,吃空餉、折估錢往滿裡算、收受賄賂,朕內心也清楚,也一向積儲不滿……這冇甚麼好諱飾的。但是朕不滿、憂愁,卻不是因為甚麼朕在這裡刻苦,你們卻如何如何,以是心不能平,而是說,你們畢竟是帥臣,你們的部下畢竟是禦營主力,如果這般糟蹋下去,到時候北伐,一邊殊無戰力,一邊企圖保全,又該如何說?!”
而這一輪接待,每桌上的菜盞不過二十,卻都是春日時鮮蔬菜,外加雞魚肉蛋,量都是足的,配的酒水,也是鄉裡年節自釀的混酒,因在臘月中出窖,喚做臘酒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