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記事_180、V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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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黑長夜裡,蕭南平提著燈籠緩緩走出鎮北侯府的主院,路過當初王氏住過的院子,慘淡而笑:“……這下可稱了你的願了!”她到底是輸了。

他到了寧謙身邊才立住腳,低頭鄙視的瞅了他一眼,似看到甚麼不堪的東西,眉頭悄悄的皺了起來,然後獨自上前去,拈香撲滅,插到了香爐內裡,拜了三拜,輕聲道:“母親,兒來晚了,這就帶你回家!”然後上前去,恭恭敬敬雙手請了王氏的牌位下來,從懷裡取出一塊早就籌辦好的白帛,將牌位遮了起來,朝著門口的親衛喊一聲:“來人!”便有軍卒躬身而入,手中還舉著漆盤,顯是早有籌辦。

夏景行笑出聲來:“寧老爺好不成笑,陛下用不消我,將來升遷貶謫全憑本將軍的本事,還真不勞寧侯爺操心。寧侯爺這麼愛操心,如何不操心操心府上‘世子爺’的出息?!”他將“世子爺”三個字緩緩從牙縫裡擠了出來,帶著說不儘的諷刺之意。

當年蕭南平就為了侯府世子的身份,不吝對他趕儘撲滅,而寧謙顧自沉浸在和順鄉不管不顧,現在提起“世子爺”這個名頭,不過是笑話一樁。

她很想看看夏景行聽到此事時候的反應。可惜還是讓她絕望了,夏景行眉毛都未曾皺一下,竟然還帶出了一分笑意:“寧老爺上對不住祖宗,中對不住妻兒,下對不起子孫後代,早無顏麵,跪跪祠堂已經算是輕的了。”如果老鎮北侯活著,看到兒孫將侯府敗光,連祖上拿命換來的爵位也丟了,怕是要打死他!

蕭南平頓時連蕭奕也恨上了,扯著嗓子狀如瘋婦:“你們都盼著我的阿寧不好,你跟蕭奕有甚麼辨彆?都盼著我的阿寧不好……”

讓曾經監禁過他親孃王氏,以及給過他很多痛苦的鎮北侯府從京中權貴府邸消逝。

京中紈絝後輩之間互贈美人也是平常之事,他不過就是隨口一問。

王氏自縊而死,未曾入侯府祖墳,另尋了處所點穴入葬,現在連牌位也被兒子帶走,固然提起來是他的德配,但究竟上豈不是再無乾係?!更首要的是,這是他與宗子之間獨一的聯絡了,現在宗子是至心要斷的乾清乾淨?!

不到中午,鎮北侯府本來的舊仆都被軍士按著花名冊子帶走。至於財物,比起彆的侯爵權貴之家,當真少的不幸,就連數十間庫房,大部分都空著,這讓夏景行又一次大開眼界,見地了寧景世與寧謙的敗家才氣。

若非她對年青時候的寧謙極其熟諳,且眉眼五官當初都是深深鐘情過的,也很難在他身上瞧出這一點類似之處。

寧謙這時候倒好似復甦了過來,猛的站了起來,雙眼還帶著悠長未睡的紅血絲,喊道:“不準帶走牌位!”

封條是來之前就預備上的,上麵蓋有刑部大印。鎮北侯府被奪爵,是因為晉王與太子逆案,牽蔓掛藤之故。

蕭南平暈疇昔以後, 可急壞了韓婆子。她能夠出首姚紅綾,打的就是另辟門路的主張, 憑此事的功績,為家裡人換個自在身。哪曉得蕭南平不堪打擊, 直接厥了疇昔。幸虧大夫都是現成的,幾針下去,就讓蕭南平不得不麵對如現在毒的天下了。

或許是比來遭到的打擊太大,便如巨浪覆頂,她覺得捱過了這一次便再無下次,但是一浪接著一浪,彷彿再不給她喘氣之機,恨不能將她擊的粉身碎骨。彷彿前半生的順利舒心都隻是一場好夢,醒來便在這斷垣殘壁的蕭瑟天下,再無依仗指靠。在這連連重擊之下,蕭南平近乎麻痹絕望的驅逐麵前的近況。她乃至還帶著些幸災樂禍道:“寧老爺約莫是感覺愧對祖宗,這三日都在祠堂裡跪著懺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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