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來後才曉得,本來是外孫子派人上門送禮,卻並非外孫子親身上門,內心略感絕望,到底也怨不到夏景行身上,多少年未走動過,當初不聞不問,現在哪能要求孩子不計前嫌上門來認親。
老先生鬚髮皆白,寬袍大袖,雖著布衣卻自有一股儒雅風采,中間老妻慈眉善目,瞧著他眼圈兒有漸紅之勢,夏景行軍中數年曆練,這飯莊來客並未幾,大堂另有空桌,偏這老佳耦要與本身拚桌,已知他們來意,請了他們落座,又讓伴計添了幾個老年人喜好吃的軟爛菜色。
大牛眼淚直流:“非論你清不明淨,我現在那裡還能再拖累你?!”就憑他嶽母邢孀婦那愛財如命的性子,也斷不成能放了獨女陪他去西北刻苦。
這些劫匪立室的隻要十之二三,既然聖旨之上都未曾提起連累之事,燕王便命令將這些人放了。
這些來往手劄皆被齊帝扣住,召了東宮前來,將這些信一股腦兒都砸到他麵上去,“在京中朕的眼皮子底下活動就算了,竟連外臣都不放過!”
第一百一十一章
老先生隻抬眸將他高低打量,夏景行坐著由得老佳耦打量,心內隱含酸澀之意。
外孫手握重兵,吐氣揚眉,當初聽來當然令人大快民氣,可此中艱險卻非常人能夠接受的。王老太太在旁聽的淚水漣漣,驚險萬分。
他們祖孫三人出來以後,雅間門從時裡闔上以後,夏景行扶了二老坐下,行膜拜大禮。
他原是押送人犯到京,靜侯刑部審案,等此案有了成果,接了聖旨再行返回幽州,措置善後事件。
王老先生固然內心也有波瀾起伏,但見老妻如此,眼瞧著要失態,隻能對夏景行暴露個難堪無法的笑意來,“她就是這幅模樣,你彆太介懷。”
左光熙現在正在王老爺子書房,一起的另有王老太太,聽他報告夏景行這些年的經曆。
將來儲君常犯失策之罪,讓他如何放心將江山交到他手中?
**************************************
齊帝萬冇推測,底下官員竟然膽小包天,撤了他的互市羈繫之權,他竟然敢扮做劫匪斂財,連東宮也牽涉出去了,頓時雷霆大怒,命令三司會審。
也有設想力豐富的,已經在腦筋裡補了一出認親大戲,直到聽得夏景行開口,頓時驚掉了下巴:本來他也有料事如神的時候啊!
蓮姐兒的眼淚大顆大顆砸在他手上,這時候也不曉得那裡來的勇氣,忽昂首直視著他:“大牛哥,是我對不住你!你向我求親之時,我早已不是明淨之身,如果你不嫌棄我,我情願跟著你去西北,我們一家人在一處度日,哪怕苦些也不怕!”
老先生還罷了,到底是男人,神采間雖有盪漾之意,還能壓抑得住,老婦人盯著他多瞧了幾眼,便低頭去拭淚。
宮中父子心中如何作想,全然不在夏景行考慮以內。
夏景行身為武官,與文官天然不在同個陣營裡,但左侍郎辯才了得,拿了一堆大帽子扣上來,甚麼忠肝義膽,大直大勇之類的讚譽之詞,不要錢一樣往他身上堆,還道:“那年將軍大捷,下官還往洛陽去頒旨,見到了府上小公子,那年他還小,卻極是聰明,也不知現在又是多麼模樣了?”
“娘,我已經想好了,等大牛哥分開幽州的時候,就跟著他一起去西北照顧他,不管死活,我們一家人必然要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