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內心不屑,暗道皇後現在不想著教誨太子往君父麵前去請罪,最多是個失策,談不上多大罪名。她卻不肯,非要拐著彎兒從燕王這裡動手,約莫是想讓燕王將此事抹平。
宴飲結束,纔到了宮門口,夏景行便攔住了幾位言官:“營裡將士們還等著諸位大人歸去一起過年,我們走吧?”
幾位言官相互對視一眼,倒真學會了謹言慎行,故意想要在齊帝麵前告狀,傾訴一下他們在虎帳裡所受的“非人報酬”,但是想到夏景行也與營中將士同甘共苦,日日勤練不輟,冇準被齊帝以為他們吃不得苦,平生隻好吃苦,隻能暗壓下心中不平,還要在大過節的應景誇幾句“大將軍治軍有方”之語。
聽得門上來報,崔夫人求見,南平郡主眉毛一挑,恨不得一口唾到她麵上去。
崔夫人坐困愁城,這會子兩個乖孫到了眼麵前,也難明她的笑容,隻摸著孫子的小臉掉淚:“也不曉得你們祖父在牢裡如何了?”到底崔連浩年紀不輕了,身子骨不近年青結實的兒子耐熬。
宮中除夕夜宴,燕王妃帶著世子跟小郡主往宮裡去,皇後還提點燕王妃:“你夫君與太子自來兄弟情深,相互攙扶,才走到了明天,本宮隻盼著今後他們兄弟仍舊能夠敦睦相處下去,纔好呢。”
齊帝平靜了一段日子,除夕夜宴上再見到幾位言官,見他們色彩黎黑,明顯在營中吃了很多苦頭,隻是不及疇昔聒噪,齊帝大是對勁,還問及幾位言官,京郊大營所見所聞如何,懷化大將軍治軍如何。
崔夫人扭頭去瞧,恰與才進了院門的寧景蘭視野撞個正著。那一刹時,崔夫人一張老臉漲的通紅,狼狽的扭過甚去,卻忽又想起本身本日前來,不就是想求寧景蘭瞧在昔日伉儷情分上,搭一把手。
當晚營中將士歡聚一堂,除了值守的將士以外,其他將士都有葷素熱菜酒水飯食,營中將士們自來豪宕,幾番敬酒下來,倒將幾位言官灌的爛醉,睡到年月朔日上三竿才起。
太子妃自來被命婦女眷捧慣了,最討厭燕王妃這類冷冷僻清的性子,但為著太子被連累進了失馬案,到底還是暴露個含笑來,與燕王妃寒喧兩句。
忽聽得院門口鼓譟,守在院門口的丫環道:“大女人過來了?郡主才說了天冷,讓大女人穿和緩了過來,免得凍出病來。地上有雪,大女人扶著奴婢。”
“崔夫人如何在這裡?”
燕王妃便知皇後話中之意,還是因為崔連浩的案子,恐怕纏累了東宮。
寧景蘭回孃家以後,雖侯府裡還是有很多煩苦衷,兄長好賭,南平郡主多年餬口磨礪,脾氣更加怪癖,越來越難以相處,到底之比崔家要安閒很多。侯府裡不管下人主子,都無人用心刁難她,日子倒好過很多。
燕王向兩位兄長問好,倒仍如舊時普通守禮恭敬,麵上涓滴看不出盛寵的跡象。
崔連浩押入刑部大牢是年前,比及除夕封印,這件案子還在彙集證據,崔家父子在牢房裡過了個年。
此中一名言官苦口婆心的勸夏景行:“大將軍也辛苦了一陣子,不如回家陪陪家人吧。”
寧景蘭約莫未想到崔夫人能呈現在南平郡主的院子裡,麵上驚詫之意無消,聲音卻輕巧了起來,到底二人身份現在分歧舊時,她不再是頤指氣使的婆母,而她也不是洛陽城裡伶仃無援的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