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小年紀,也真無能。
夏南天所住的埋頭齋裡,服侍的仆人腳步放的很輕,院子裡服侍的丫環婆子們都垂手而立,麵有戚容。
夏芍藥看帳正看的頭疼,又憂心老父的病情,聞言怠倦一掃而空:“姑姑來了,那二表哥可來了?”她也有好些日子未曾見過寒茂發了。
夏南星進了思萱堂,夏芍藥便似才曉得丫環來報,倉促從內裡迎了出來:“姑姑來了怎不叫我疇昔,還勞姑姑親身過來了?”
素娥也知夏芍藥這是害臊了,抿嘴一笑便輕手重腳的下去籌辦點心茶水了。
主仆二人正說著話,二門上婆子來報,姑奶奶來了。
夏南天膝下止有一女,名喚芍藥,才過了及笄,並未與人訂婚。
“疇昔瞧了瞧你父親,他歇著了我就順腳過來與你說說話兒。”
夏南天心中一動,卻又麵現躊躇之色:“但是我瞧著芍藥……芍藥彷彿對榮哥兒非常上心。”女兒的婚事上頭,他總歸是想讓她如願,讓她歡愉,而不是委曲她嫁個本身不中意的丈夫,鬱鬱寡歡的過完這平生。
她三個月未回孃家,就是與夫婿寒取籌議好的,逼著夏南天做挑選。比及他彆無挑選,天然得將女兒嫁到敝宅去。
夏南天雖在病中,人卻並不胡塗,長歎了一口氣:“此事不要在女人麵前提起。”
姑侄兩個聯袂進房,分賓主坐定,夏南星見她案上放著一摞摞的帳薄子,目中又滾下淚來:“你父親病了這很多時候,真是累著你了!好孩子,等你們……到時候也有人與你分擔。”
夏家數代以種芍藥起家,現在的當家人夏南天臥病在床已經半年了,本城外埠的名醫請了不曉得多少,煎藥的沙鍋日夜不斷,一碗一碗的湯藥灌下去,夏南天的病還是不見轉機。
夏南星可不想放棄。
夏南星足有三個月未回孃家,才進了埋頭齋,看到兄長描述,便落下兩滴淚來,上前握住了他枯瘦的手,“哥哥這些日子可好些了?”
夏芍藥麵上現出一絲羞窘來,瞪了素娥一眼:“還不下去籌辦茶點果子來,多嘴!”她一心隻想著好久不見寒茂發,非常馳念,卻忘了二人的婚事還不決下來,總歸是要避閒的。
夏南天一貫心疼女兒,定然不會忽視女兒的情意,強行替她再行招婿的。
“敝宅……這是在逼我啊!他們這是想著讓我絕了戶,讓芍藥帶著夏家的產業嫁疇昔。人還未嫁疇昔,看著我病倒了已經開端拿捏起我來了,若我真是將芍藥嫁疇昔了,還不曉得會如何呢!狼心狗肺!”昔日敝宅可冇少拿夏家的好處,一朝他臥病在床,就換了態度,當真可愛!
姑侄倆說得一會子話,夏南星便告彆了。
夏南天一顆心直往下墜,隻強撐著道:“這事兒……容我再想想。”睏乏的閉上了眼:“小妹且去尋芍藥說會子話,為兄精力不濟,就不陪你了。”
夏南天微露笑意:“我無妨事的。”目睹得丫環端了茶來,夏南星拭潔淨了淚,同胞兄妹,也不繞彎子,便開門見山:“前次我派了人去與你跟妹婿商討芍藥與二郎的婚事,小妹今兒可有回話?”他自知不久於人間,總想快刀斬亂麻。
夏芍藥麵上浮上一抹緋色,低頭道:“我本身尚且對付得來。”又愁道:“隻父親的病不見轉機,讓人憂心。”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