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先說。”那拉淑嫻微抬了抬手,製止了虎魄的開口,隻將目光落在了滿臉淚水的趙姨孃的麵上,淡然的道,“說罷,我聽著。”
賈政自以為從未做過任何負苦衷兒,對待做學問也是用了統統的心力。但是,老天爺倒是如許對待他的,讓他這個十年寒窗苦讀的學子名落孫山,卻讓賈赦那混賬東西順利的通過了鄉試、會試。至於殿試,除非賈赦想不開在殿試上用心觸怒龍顏,要不然起碼起碼也能獲得一個同進士出身。
迎姐兒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那便是二房的庶女。可如果迎姐兒被過繼給了那拉淑嫻,倒是成了大房的嫡女。莫說趙姨娘原就極其聰明,換做是任何一個蠢貨,也曉得這裡頭的不同。在這之前,趙姨娘隻一心想將迎姐兒討返來,完整冇有表情去思考這裡頭的利弊。現在,眼看事情已成定局,趙姨娘忽的就慌了。
“有事?”那拉淑嫻是真不焦急,隻慢悠悠的問道。現在是正月裡,該忙的事情早就都忙完了,殘剩的一些嚕囌事情,要麼是被王夫人搶著做完了,要麼就是被容嬤嬤一手攬去了。
“另有事兒嗎?”
戔戔一個庶女罷,原就未曾被她放在眼裡,既然那拉淑嫻喜好,送也就送了,甭管是過繼也好收養也罷,王夫人都是樂見其成的。一來,她跟前少了個礙眼的,趙姨娘也少了個邀寵的籌馬。二來,交好了那拉淑嫻,同時也多少彌補了當年破壞的乾係。可她千萬冇想到,趙姨娘竟會這般的不知好歹。
王夫人氣瘋了,順手抄起小幾上的茶盞,不管不顧的丟了疇昔。幸虧王夫人的準頭不可,茶盞倒是摔了疇昔,卻僅僅是摔到了趙姨娘跟前的厚羊毛毯子上,滴溜溜的滾了兩圈後,便停了下來。而趙姨娘雖被四濺的茶水弄濕了衣襬,卻並未受傷。
“我……”趙姨娘真的不曉得該說甚麼纔好,按說她既已得了那拉淑嫻的承諾,就該心對勁足的歸去了,可究竟上,此時的她心底裡不但冇有一絲愉悅,反而愈發的發急起來。
那拉淑嫻低頭看了一眼窩在本身懷裡的迎姐兒,而迎姐兒則眨著黑漆漆的大眼睛,正一臉懵懂的看著她,完整不曉得現在跪在地上的人便是她的親生母親。
因著會試的人數遠遠少於鄉試,閱卷的時候反而比鄉試更快。待仲春二十五這一日,皇榜便已然張貼,並寫明二十八這一日,統統中榜者皆需入宮插手殿試。
彷彿過了好久好久,那拉淑嫻才嗤笑一聲:“親手扶養姐兒長大?成呢,讓二太過分來跟我討要便是了,當初既是我從她手裡討了過來,就該讓她來跟我要纔是。趙姨娘,你感覺我說的對嗎?”
初八那一日,賈赦和珍哥兒再度被送入了貢院,按著賈赦的說法,的確就像是送待宰的豬進屠宰場普通。當然,珍哥兒完整不附和這個說法,他隻向來送考的賈敬叮嚀道,能夠給他籌辦婚事了,等他考上了進士今後立即結婚。
“大太太,大太太……”趙姨娘喚了一聲又一聲,調子倒是愈發的低了,直到微不成聞。
因著王夫人的勸止,趙姨孃的病倒,迎姐兒一事就如許被臨時壓了下去。旁的人倒是模糊聽到了一些動靜,卻皆未曾放在心上。就連賈母這個趙姨娘舊主,也僅僅是叮嚀鸚鵡拿了些藥材疇昔探病,旁的話一句都未曾說。至於賈政,當天早晨就被王夫人劈裡啪啦一佈告狀,頭疼的不可,直接躲到了周姨娘那邊尋清淨,彆說去看望趙姨娘了,連半句體貼問候都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