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就照老太太您說的去做。”王夫人頭疼死的，卻不敢違逆王家老太太，隻得勉強起家再度往正院子而去。

王夫人丁中的大老爺，指的天然是王子勝。甭管王家大太太的死因為何，身為夫君，王子勝於情於理都應當坐守此處，哪怕再如何哀思欲絕，他都不能坐視不睬。當然，王夫人很清楚，她那位好大哥纔不會哀思欲絕呢，或許會難過一陣子，可過了就過了，哪個男人都不會因著喪妻而一蹶不振的。

猶記得那是一個酷寒的夏季，家裡真的是尋不出半點兒吃的了，偏外頭大雪飄飄，而她身上更是隻要一件夾襖，冷的瑟瑟顫栗。即便如許，她爹還是想方設法跟親戚家借了兩個窩窩頭，自個兒一口都冇吃，隻全數塞給了她，乃至還拆了家裡的舊棉被，在她的夾襖裡補了好些已經結塊的棉絮。

可那又能申明甚麼？

“好端端的，哭甚麼？當初，爹孃將我送到府裡時，我才四五歲點大，就那樣，我也冇哭。”趙姨孃的思路飄到了多年之前。

元姐兒是二房的嫡長女，賈母這般做派，就彷彿將迎姐兒也當作了大房的嫡長女普通。這還不算，每次晨昏定省的時候，賈母都是下認識的讓姐妹倆給各自的太太存候。

等從榮慶堂返來，那拉淑嫻見到了剛回府的賈赦，才從賈赦處得知了詳細事件，頓時驚得半響都冇能緩過來。

“實話實說唄，難不成姐姐你還要替阿誰老虔婆遮著掩著？”

比起昔日裡，這裡顯得格外的燈火透明，王夫人都不曉得該說甚麼纔好了，她倒是想誇孃家二嫂辦事才氣強，明顯還懷著身孕，卻在短短一日時候裡，將靈堂安插好了，棺木購置好了，連前院各處都掛起了白燈籠，燈燭紙錢等物也皆一應俱全。當然，後宅處尚未曾完整辦好，不過這也難怪，畢竟前院是要待客的，今個兒動靜就已經傳出去了，估摸著明個兒就會有人來記唸了，在時候緊急的環境下，定然是先顧著前院的。

冇人答覆王夫人的話，倒是立在那些美眷跟前，本來並不起眼的小女人忽的冷冷的開了口，且一開口就透著比現在氣候更酷寒一百倍的涼意，隻讓人不由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可她已經二十了，十幾年後，先不說身子骨能不能保養好，就說賈政他還情願讓她服侍嗎？像周姨娘，現在也三十了，一年到頭能服侍賈政幾次？她猶記得，那會兒她剛病重著，王夫人又同賈政鬨了脾氣，這才便宜了周姨娘。即便如此，兩三年裡頭怕是也能剛巧碰到一回罷？更不說，再過兩年，院子裡定然又會有新人呈現的。

實在，王夫人戔戔一介女流，即便出了死力，也不成能將趙姨娘傷得太重。隻不過，當時趙姨娘跪在院中鵝卵石鋪就的小徑上，雙手也是手心朝下擱在鵝卵石上，王夫人穿的是外出的硬底鞋，重重的踩上去後，皮開肉綻也是在所不免的。倒是以後的阿誰窩心腳，隻是讓趙姨娘心口一悶，反而冇甚麼大不了的。

――是各自的太太。

前院。

“備馬車，我要回一趟孃家。”

越是這般想著，王夫人越是心頭惶恐不已，雖說她打小就性子凶暴，也冇少乾逼死人的事情，可這麼殘暴的事情倒是破天荒頭一回看到。即便以往她想逼死人，也不過是叱罵一通攆出府去，至於那人會不會是以鬱鬱寡歡的離世，那就不關她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