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太太的話,本朝法規,兒媳婦當向婆母施禮,這弟婦卻也得像長嫂見禮。弟妹入門五年,我原隻當她年事尚輕,未曾與她多計算,眼看現在連珠兒都要進學了,她還是這般……罷了,原是一家人不講那兩家話,隻當我冇說罷。”
賈母的目光在那拉淑嫻和王夫人麵上遊移著,半響才道:“這話怎講?”
“老太太,您彆起火。”那拉淑嫻極其誠心的勸道,“實在,比起這禮節一事,更要緊的還是讓弟妹儘快清算安妥了,從榮禧堂搬出來纔是。縱是皇家,也講究一個‘立子以嫡不以長,立嫡以長不以賢’。我家老爺既占了嫡又占了長,且還是襲爵之人,現在老太爺去了也有一年了,我家老爺身為榮國府的家主,實乃不該再偏居一隅。幸而,現在光陰尚短,外頭尚不得而知,若能及時修改,倒也不至於傳出閒話來。”
賈母略一沉吟,旋即冷哼一聲:“長輩給長輩見禮乃是本分,平輩之間確是無需這般講究。”心道,想給我老婆子挖坑,你還太嫩了點兒。
……
甭管賈母平日裡有多偏疼眼,賈赦身為人子,這最根基的孝心還是有的。雖下人們說的不甚清楚,可想也曉得,若非產生了要事,賈母纔不會想起他,更不會派人守在大門口等著他。
隻不過,待見了禮,那拉淑嫻輕飄飄的瞥了一眼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王夫人,旋即正了正麵上的神采,向賈母道:“老太太,您尋我來,但是為了弟妹之事?”
“哼,混賬東西!”賈母冷哼一聲,卻未曾重視到她這話一出,那拉淑嫻目光裡閃過了一陣陰霾。賈母尚不自知,仍然虎著臉道,“你可知,政兒倆口兒搬去榮禧堂乃是我授意的,怎的,張氏你有定見?”
――偶合的是,那拉淑嫻也是這般想的。
傍晚時分,賈赦打外頭返來,遠遠的就瞧見一群人擁在府門口,待一走進,尚未上馬便聽得府中下人七嘴八舌的喚了起來。見狀,賈赦很有些發懵,好半響才上馬甩了韁繩,大步流星的往榮慶堂而去。
而究竟上,賈赦這個設法倒也冇錯。榮慶堂確切產生了大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