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林家的那番態度,本年的年夜飯很有些食不知味,起碼賈母是如此,哪怕她勉強擠出了笑容來,底下的人看著也非常不是滋味。至於賈敏,則早早的推說身子骨不適,留在了房裡安息,壓根就未曾出來。獨一不受影響的恐怕就是幾個孩子了,不管是最年長的珠哥兒,還是最年幼的十二,皆是一副笑得冇心冇肺的模樣。
“我說大哥,雖說在自家裡頭說甚麼都無妨,可你也不能過分了。這四王八公十二侯都讓你編排過了,你就消停一下罷!”
……
林老管家被友愛的請到了前頭客院裡,雖說賈母等人肝火沖天,卻也不至於跌份到難堪一個管家,更彆說本朝素有尊老的風俗,單看在他年齡已高的份上,就不會過分於難堪他。
現在連小年夜都疇昔了,離大年三十也就這麼幾日工夫了,可史家至今尚未曾送來年禮,這裡頭如果冇題目才叫有鬼了。倒不是那拉淑嫻在乎那戔戔年禮,而是兩家乾係這般靠近,且史家早已回了都城,從都城保齡侯府到榮國府,快馬加鞭隻許小半個時候,哪怕是慢悠悠的趕馬車,最多也不太小半日工夫。縱是如此,史家仍然冇有任何動靜。
“……好。”賈政早已對賈赦不抱任何希冀了,可大過年的他也不想絕望,想著大不了待會兒他隻喝酒不說話,冷靜的聽著賈赦吹牛瞎扯好了。
不提榮慶堂裡的哀傷,卻說賈赦和那拉淑嫻回到了榮禧堂後,賈赦又結健結實的抱怨了一大通,聽得一旁忙著吃點心的十二幾次向他翻白眼。偏賈赦完整冇有發覺到這一點,乃至從未想過要防著十二,隻顧著抱怨林家和他那蠢弟弟。
賈赦霍然起家,旋即在屋裡不住的盤桓。足足一刻鐘後,他才止了腳步,仰著臉放聲大笑:“好,我倒是要看看,我們府上到底有幾個至好老友!”
“老太太,大哥這話雖有些衝了,可也一定不是大實話。當初訂婚時,我們家是實實在在的國公府。可現在,老太爺走了,雖說聖上仁慈不會是以收了我們府上的匾額,可畢竟……”賈政微微感喟著,並未將話說完整。
因而,等熱氣騰騰的鍋子奉上來時,賈赦已經從四大師族說到了四王八公十二侯,連遠在江南的甑家都捎帶上了。
“是有這兩方麵的啟事,可惜最關頭的倒是在彆處。”那拉淑嫻微微一笑,用眼角的餘光看到十二的小行動,一個回身順手將十二麵前的點心碟子順了過來,放到了賈赦跟前,“這個關頭就是……今明兩年或許會出大亂子。”
嗯,東平老郡主的小孫子就不錯的,就是年事略小了點兒,彷彿來歲才氣及冠,那倒是要比賈敏小兩歲了。西寧老郡主的三公子也能夠,本年該當是二十五或者二十六了,缺點是他的嫡妻在兩年前過世了,幸虧膝下隻兩個閨女,倒是題目不大。另有繕國公家的宗子,兵部尚書家的二公子……
一個家屬想要世代繁華,光有錢是絕對冇有效的。究竟上,任你祖宗富甲天下,隻要手中無權,不出兩三代便能將產業敗光。這同子嗣是否敗家無任何乾係,全因世道如此,無權無勢之人如有萬貫產業在身,絕對是禍不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