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兒的麵龐溫潤如玉,風清霽月,他的舉止文雅有度,端得是翩翩風采,看得蘇離兮滿心的歡樂和衝動,全都化作了無聲無息的母愛,流溢在兒子的身上。她一時候口不能言。日思夜想的兒子就站在麵前了,她的確像是墜入了夢境,不敢信賴這是真的?
“娘娘、娘娘……”一名宮女出去稟告:“二皇子過來存候了!”
她將桌上那一副方纔繡好的護膝拿上,上前遞給了輝兒。
輝兒不言不語,清秀的臉頰上逐步升起了一股子倔強之意。
那少年郎單膝跪地,抱拳言道:“楊升輝拜見宸貴妃娘娘!”
楊升輝的目光轉向了酈飛煙,神情較著變得親熱天然一些,才暴露了一個孩子的模樣:“母妃,您也在這裡!”
輝兒直接打斷了蘇離兮的話,客氣有禮的言道:“既然是皇貴妃傳喚,那就另當彆論了。父皇對皇貴妃寵嬖有佳,天然不會責備您了!然,您身為後宮妃妾,當以禦命為重。”
小督督看不明白,還是熱忱地諦視著哥哥,他瞥見哥哥的護膝掉了,便哈腰撿起來,再次雙手奉上:“輝兒哥哥,這是孃親兒特地為你做的……”
小督督蹦蹦跳跳地跑進殿內,手裡還捧著一朵木槿花:“孃親兒,我采了花兒送給你,你看看喜不喜好?”他固然說著漢話,腔調中卻帶著濃濃的西茲國口音。督督從小就學習兩種說話,同阿爾斯瀾等人講西茲語,同蘇離兮講漢話。
蘇離兮儘力笑了一下,言道:“飛煙姐姐,稱呼的事情不焦急,等今後再說吧!我聽聞你在虎帳中曆練,便連夜為你做了一副護膝,時候緊急,做工粗糙,你先姑息著用吧!”
蘇離兮傷感的點點頭:“好、好的…你說的甚是…”
輝兒哈腰,恭敬地伸出雙手,淡淡地言道:“多謝皇貴妃的恩賜,輝兒銘記於心。不過,今後這些針線上的粗活,直接叮嚀給宮女們去做便能夠了。”
青蓮待要上前,輝兒卻抬手禁止道:“不必了,皇貴妃麵前不成冒昧,升輝還是站著說話好了。”
酈飛煙打著圓場兒,言道:“嗬嗬,輝兒是怕你太辛苦了。你看看,你一返來就熬夜做針線活,輝兒豈不心疼於你?”
近年來輝兒更加成熟起來,像個小大人似的。他知書達理,做事有理有據,行動遵施禮節,真難以信賴他的脾氣與楊熠截然分歧。當年那樣紈絝胡塗的爹,生出這一個沉斂儒雅的兒子來。
未幾時,青蓮宮女引著一名少年郎走進內殿。他一身明藍色錦緞衣裳,錦袍襟邊皆飾以銀絲勾繡的麒麟圖案,腰間繫著意味皇族身份的明色嵌玉腰帶,頭頂的黑髮高束用鑲嵌寶藍色碧璽石的簪冠扣著,幾條細辮垂在肩頭,髮辮下係綴溫和敞亮的東珠,他行動間衣袂擺動似有光彩從中流瀉。
蘇離兮的一雙盈盈的眸子緊緊追跟著他,輝兒固然隻要九歲的年紀,卻較著比平常孩子都高出了半頭兒,倒像是十幾歲的大男孩了,那極其酷似楊熠的五官超脫不凡,鼻梁高挺,目若繁星,俊美清秀,叫人突然一瞧心中怦但是動,彷彿就是一個小小的楊熠!
這一聲‘宸貴妃娘娘’,頓時將蘇離兮滿腔的熱忱澆滅了幾分,輝兒呼喊她甚麼?貴妃娘娘?莫非不該該是‘孃親兒’嗎?並且,輝兒的語氣中透漏實在足的客氣與疏離,像是成心要與她保持一段間隔,令她心中有些發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