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兄似懂非懂地歪了歪腦袋，用腦袋蹭了蹭楊過的手掌，收回一聲低鳴，彷彿在迴應他的放心 。

雕兄像是完整聽懂了楊過的話，本來還帶著幾分警戒的眼神刹時亮了起來，眼中閃動著鎮靜的光芒。

“郭伯伯現在，必然對芙妹絕望透頂了吧。”

李莫愁心中一驚，敏捷縮轉頭，屏住呼吸。

他的思路不由自主地飄向了郭靖。

可現在，光陰悠悠流轉，當他再次回想起那段過往，心中竟安靜了很多。

定了定神，她抬眼看向郭靖，語氣儘量安靜：

郭芙的劍寒光一閃，劇痛襲來，他的右臂便永久地分開了本身。

李莫愁伏在屋頂，屏氣斂息，眼睛死死盯著屋內。

屋頂上的李莫愁聽著他們的對話，心中暗喜。

她的手指在拂塵上悄悄摩挲，微微調劑姿式，籌辦隨時策動進犯，不放過這可貴的馬腳 。

楊過緩緩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波瀾。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黃蓉蓮步輕移走進屋內。

它的眼神裡儘是體貼與迷惑，彷彿在問：

“當初……我是多麼的胡塗啊。”

曾經，氣憤、痛苦、不甘如潮流般將他淹冇，無數個夜晚，他都在仇恨中展轉難眠。

“郭伯伯那般刻薄仁義，對我一向視如己出，現在我這般行事，他該是多麼的對郭芙絕望。”

他的語氣微微一頓，腦海中閃現出郭芙那張嬌俏卻又帶著幾分率性的麵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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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本來剛毅的臉上刹時變了神采，快步上前，眉頭緊蹙，眼中儘是焦心與無法，大聲問道：“蓉兒，你到底把芙兒藏那裡去了？”

到了主屋的正上方，她俯身貼在屋頂，耳朵輕貼瓦片，試圖捕獲屋內的動靜。

他收回目光，悄悄摸了摸雕兄的頭，嘴角出現一抹淡淡的笑意，“現在想想，實在對她也冇有多大的恨了，這江湖這麼大，另有那麼多值得我去器重的人和事，哪另有那麼多心機放在仇恨上呢。”

楊過單獨回往昔的各種，如潮流般在他腦海中翻湧。

它那龐大的身軀按捺不住地微微顫抖，隨即歡暢地撲騰起龐大的翅膀，收回一陣高亢的鳴叫，聲音在山林間迴盪，似是在喝彩雀躍。

楊過喃喃自語，聲音裡儘是悔怨與自責。

楊過微微抬頭，目光望向遠方連綴的山巒，輕聲感喟：“雕兄，曾經我滿心都是對她的恨，感覺這斷臂之仇不共戴天，可這些天曆經風雨，在這劍塚思慮，我垂垂明白，仇恨就像一把雙刃劍，傷人亦傷己。”

夜幕如墨，濃稠地傾瀉在襄陽城的郭府之上。

李莫愁的手漸漸伸向腰間的拂塵，她的手指微微顫抖，不是因為驚駭，而是因為即將複仇的衝動。

再加上身中情花劇毒，自知光陰無多，生命的倒計時讓他的內心被絕望與痛苦填滿。

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她忙將身子又抬高幾分，隱入暗中當中。

月光下，她的臉龐顯得格外慘白，好像蒙著一層寒霜。

在那種萬念俱灰的表情下，他顫抖動手，用帶血的指尖在紙上寫下了那封斷交的血書，斬斷了與郭芙之間的乾係，也斬斷了與襄陽城，與郭家的最後一絲聯絡。

她緩緩挪動腳步，沿著屋脊悄無聲氣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