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釗微微一笑，問道：“我命你送去的東西可備好了？”

她聽了非常獵奇：“甚麼事啊？”

“那恭喜你，你變得和我一樣聰明啦！”蘇瑗笑吟吟地看著他，因見他的袍角微皺，便開口道：“你過來一下。”

蘇仕握著笏板的手緊了緊，又聽裴釗道：“互市一事，便由方卿來辦，除了籌辦貨色人選外，護送之人亦草率不得。朕便給你個特權，可從羽林衛和京畿衛中隨便遴選。”

“李大人這話好生荒唐。”何無忌毫不客氣地打斷道：“倘若羅刹國果然如李大人所言，那麼幾位使臣又是如何安然返來的？李大人昨日想必亦見到羅刹國人所鑄的銅器，並不比我們大曌的差，莫非妖妖怪怪也有如許的本領麼？”

蘇瑗送走裴釗後就妝容端嚴地坐在正殿等著孫夫人到來。客歲她生辰時因在茶寮聽平話時曉得她的威名，還特地細心看了看她的模樣，隻感覺和傳聞中的凶悍並不相配。不過這位夫人是孫妙儀的母親，又是故去的寧福長公主的侄女，人家第一次伶仃進宮來存候，當然要禮數全麵一些。

正如裴釗所料，當幾名使臣共同呈上聯名奏摺，要求大曌歡迎諸國使臣並與之來往互市時，滿朝文武頓時沸騰起來。同平常一樣，自發地分為了兩派，一方是以方世忠、何無忌等報酬首的年青官員，對於這道奏摺讚不斷口。而另一方，天然是以蘇仕為首的幾位老臣。

裴釗便點了點頭，童和又笑道：“不過本日孫夫人要進宮給娘娘存候，老奴想娘娘怕是不得餘暇--老奴昨日聽端娘說，本日孫夫人並不是一小我進宮，而是帶著孫婕妤的mm一同前來。傳聞這位孫蜜斯同娘娘普通年紀，客歲花鳥使到孫家時，孫蜜斯還在病中，無福進宮。”頓了頓，又持續道：“陛下，老奴大膽，這......”

裴釗甚是欣喜地看了她一眼，含笑道：“阿瑗，你說的同我想的一樣，本日上朝，我恰是要做這件事。”

裴釗便陪她漸漸喝了盞羹方去上朝，一起上童和見他麵帶笑意，便賠笑道：“老奴疇前勸過陛下那麼多次，陛下都不愛用早膳，還是娘娘說話最有效。”

朝中大臣皆知南宮烈乃是裴釗多年的親信，現在連他都如許說，裴釗的態度已然了了了一大半，方世忠心中一喜，與何無忌對視一眼後主動上前道：“臣覺得，諸位使臣的發起甚好。我們大可與羅刹等國互遣使臣，待來往甚密後再考慮互市。羅刹國的銅器，高盧的牲口天然是好，可我們大曌的瓷器茶葉絲綢，莫非就比不得麼？”

此言一出，幾名怯懦的官員皆出了一身盜汗，蘇仕更是怒不成遏：“猖獗！我大曌曆代君主皆是少有的賢明之君，你竟敢拿大和與我大曌相提並論！”

“蘇相所言甚是！”見蘇仕終究開了口，很快便有人一起擁戴：“陛下，正所謂士農工商，商賈之人向來卑賤。如果按此奏摺所言，我大曌竟然要與此等小國互市，豈不是摧辱大曌‘天朝’之名，摧辱了陛下‘天可汗’之美稱？”

童和趕緊道：“老奴遵旨。”

方世忠冷冷一笑，並不言語。裴釗見機會已到，便緩緩開口：“這道奏摺所請之事，朕覺得，甚好。”

童和忙道：“給娘孃的東西，即便不消陛下叮嚀，老奴也得擺在第一名上。幾位大人在外顛沛多年，帶返來的玩意兒不免臟汙，老奴已經命人清算清爽，約莫著這時候，元祿已經送到娘娘跟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