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甚麼,蘇瑗總感覺童和臉上透著一絲“詭異”的笑容,約莫是本身看錯了?她並未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挑了塊又扁又平的石子用力一擲,那石子擦著水麵飛出,在水麵上彈起了足足五次後才緩緩沉了下去。
童和強忍住笑,敏捷冷著臉掃視了一圈,四周的小黃門和宮娥本就低著的頭頓時垂得更低了,大氣都不敢出。
裴銘一聽很不平氣:“母後偏疼!阿銘的石頭飛起來那麼多次,纔沒有輸呢!”
老天,都說天子是真龍天子,再不濟,所謂“伴君如伴虎”,那起碼也得是個老虎吧?讓如龍似虎的天子“汪汪”叫,那可真是她的罪惡!蘇瑗趕緊點頭:“不消再學了,你叫得很好,實在是英姿英發,振聾發聵,的確就是龍吟虎嘯!阿銘,你說是不是?”
裴銘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裴釗約莫是聞聲了動靜,回過甚來問:“你們在做甚麼?”
“......”裴銘糾結地摳著短粗的手指,好半天賦擠出一句:“給皇兄看我的畫。”
何止是不善於,這清楚就是一竅不通!蘇瑗想到本身說的阿誰非常天真懵懂惹人垂憐的小小獎懲,的確悔怨莫及!她乾笑了兩聲,看向裴釗:“呃......雖說你的石頭冇有跳起來,不過打得最遠,也算是贏了,依我看,本日算是阿銘輸了。”
幸虧裴釗冇有再問,而是轉頭看向蘇瑗:“你本日都做了些甚麼?如何我傳聞你整日都悶在宮裡?”
唔,這雖是個不錯的成績,可阿銘此次想必還是輸定了。裴釗的力量那樣大,說不定這石子能彈跳個幾十次呢!
她方纔被他護著,身上的衣服乾爽得很,那裡會著涼?蘇瑗道:“我倒是不怕,你也記得換衣裳。”
她高興,並不是因為裴釗的行動有多麼風趣,而是因為從小在冰冷中長大的他,並冇有將本身的心也變成一塊硬邦邦的冰,他還會笑,會玩這麼老練的遊戲,做這麼好笑的事情以後會不美意義,會臉紅。即便在波折中長大,他也仍然是這個有血有肉的裴釗。
她對勁洋洋道:“那當然,甚麼時候我教你啊。阿銘你可真是個小笨伯,你給你皇兄的生辰禮品但是欣喜,所謂欣喜,最要緊的就是這個驚字,要給人一種出其不料之感,你如果提早奉告他了,不就冇有驚了麼?”
裴釗咳了一聲,有些不安閒地開口:“果然如此好笑麼?”
她對勁洋洋地看著裴銘,後者非常嚴峻地抿著嘴唇,那副嚴厲的神采倒像是一個又小又圓的裴釗,他深吸了一口氣,將石子拋出,很快又響起了小黃門的聲音:
蘇瑗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給他使了幾個眼色,幸虧裴銘非常聰明,當下明白了她的意義,乖乖閉上了嘴,將後半句“給皇兄一個最好的生辰禮品”咽回了肚子裡。
這一起陽光甚好,裴銘跟在蘇瑗身邊,被暖融融的陽光照著,活像一枚剛出鍋的蜜糖糰子。蜜糖糰子此時正一臉崇拜地看著她,語氣甚是神馳:“母後您可真短長,騙起人來一點兒都看不出!”
蘇瑗拉著裴銘快步跟上去,笑眯眯道:“冇甚麼,阿銘的荷包鬆了,我幫他緊一緊。”
凝翠湖的水並不綠,反而非常清淺,像一塊晶瑩剔透的水景。此地之以是叫點翠湖,倒是因為這湖的四周儘是綠植,皆是鬆柏、常青藤、冬青、佛手等四時常綠的草木,深深淺淺的綠倒映在水中,甚是清冷惱人。此地乃是大曌第二位天子明宗在時所建,連“凝翠湖”三字亦是他親身所取,派工匠尋了塊嶙峋怪石,將這三個字刻在上頭立於湖中,倒添了幾分天然樸素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