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id=1771214,bookname=《錦屏記》]

柳若姒即便不甘心，卻也不能不退了一步。

“甚麼長命百歲，哄人的話罷了。我老婆子這個年事，是有明天冇明天的人。我這輩子，跟著你們父親，生養了你們幾個，我對得起柳家。哪天蹬腿去了，我也冇甚麼愧的。……就是不放心你們。彆的人也算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母親，我們還年青。”柳二老爺道。

進了屋，柳若姒也隨在柳二老爺身邊，給柳老太太施禮、存候。

柳老太太話音剛落，就聽得椅子響。柳二老爺已經不在椅子上坐著，而是跪在了柳老太太的麵前。

柳老太太沉了臉，柳二老爺不能當冇瞥見，就向柳若姒使了個眼色。

說的好，柳若姒悄悄點頭。

這還是柳若姒影象中第一次，柳老太太要她一起用飯。能給她這麼大的麵子，天然有原因。柳若姒心中更加必定，柳老太太找柳二老爺談的，必然是要柳玉江繼嗣的事情。

“恰好我也想老太太了，我跟父親一起疇昔。”柳若姒忙就叫丫頭拿了她的披風來，要伴隨柳二老爺去見柳老太太。

宿世、此生，柳老太太那麼對峙要柳二老爺采取柳玉江做嗣子，到底是為了誰？

“冇有兒子擔當捲菸，畢竟冇個結局，身後也是孤鬼，冇著式微。每當想到這個，我就睡不著，替你焦急。我這些白頭髮，一多數，是因著你白了的。”

“遲早要過繼，趁早不趕晚。”柳老太太就道，“再過兩年，說不定我的墳上就長草了。這個事，我們明天就定下來吧。”

柳若姒在裡屋聽著，心中百感交集。柳老太太如許動之以情，也難怪柳二老爺會抵擋不住，承諾了柳老太太的要求。她隻但願，這一次，柳二老爺能更多些對峙。實在不成，她也隻好讓柳老太太嫌棄她，出去說話了。

柳若姒忙攔住要起家的柳二老爺，隻是還冇等她把話說完，芍藥就已經進了屋。柳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頭，到了這裡，內裡服侍的丫頭也不好過於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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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太太彷彿也非常感慨，探身撫摩柳二老爺的頭髮，感喟不止。

“芍藥姐姐，老太太找我父親甚麼事，就這麼急？打發個小丫頭來也就是了，竟叮嚀了芍藥姐姐親身來。”柳若姒就問芍藥道。

“莫非我有甚麼彆的心，不過是為了你的子嗣。我一片美意，你也不曉得中了甚麼邪了。……將我當作仇敵，內心頭恨我。冇有端方，不賢能的……罷了，罷了……”前麵這幾句話，柳老太太俄然舉高了聲音，柳若姒在裡屋，都感遭到了柳老太太的肝火。

這話極刺耳，且理也極歪，柳若姒就再也聽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