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太太直跪到掌燈時分,夜露落下,春季的夜裡很有些寒涼的氣味。柳玉江和柳玉海在柳老太太跟前跪著不起,柳老太太終究才鬆了口。
同時,柳大太太也就猜到了,必然是有人在柳老太太跟前給她下了絆子。如果隻是說她與柳大老爺拌嘴,柳大老爺說要休妻,那麼柳老太太還應當站在她這一邊。對她表示憐憫和安撫。畢竟,都是年紀老邁的老夫老妻,膝下後代成行,連孫子孫女都有了,還說甚麼休妻。非常有失柳家的體統。
這個時候,柳大太太是甚麼辯論、矇混的話都不敢再說了。目睹著一家子從上到下彷彿都扭成了一股繩來對於她,柳大太太曉得,伏低做小和啞忍是她現在獨一的前程,固然她是那樣的不甘心。
柳若姒就往柳二太太處看了一眼,柳二太太已經看清了柳大太太和柳若媛的模樣,卻冇有像平常一樣透暴露一絲一毫的憐憫和不忍來。柳若姒暗自點頭,柳大太太這是咎由自取,底子冇有任何能夠憐憫的處所。算計人的反遭了算計。恰是報應不爽,讓人看了隻要稱心的。
“老太太要罵兒媳婦,兒媳婦不敢頂撞。實在是個甚麼原因,也請老太太說明白。”柳大太太聽著柳老太太的話中的意義,彷彿是她矇騙柳大老爺,說柳若姒許了人家的事情泄漏了。但是,柳大太太還存著一絲幸運,這件事,隻要柳大老爺、柳若媛和她曉得。柳大老爺固然和她翻了臉,但也不至於跟人提及這件事。
“兒媳婦曉得錯了,老太太瞧著兒媳婦活力,兒媳婦出去跪著。”柳大太太不愧是奪目人,很快就看清了近況。恰是後代婚事的關頭時候,柳大太太不敢再違逆柳老太太,隻但願能夠讓柳老太太儘早消氣。
屋內,因為柳大太太的識時務,柳老太太的氣彷彿就消了一些,就看了柳若媛一眼。
不但是柳大太太,柳若媛的眼睛也略微有些發紅。
柳大太太聽著柳老太太口氣不好,忙就跪了下來。
柳大太太低著頭,彷彿並冇有聽到柳三太太的話。
柳若姒想了想,隻當甚麼都不曉得,持續帶著柳若嬋翻花繩,一麵跟柳若姍、大姐兒、二姐兒說些閒話。要經驗柳大太太,也是她所喜聞樂見的。柳大老爺已經經驗了柳大太太一頓,現在柳老太太再敲打敲打柳大太太,更能讓柳大太太收斂一些,是非常好的事情。
柳若媛跟著柳大太太來的,但是剛纔柳老太太怒斥柳大太太,柳若媛在一邊但是一聲都冇吭,與她平常的為人行/事大相徑庭。現在,見柳老太太看她,柳若媛立即滿臉堆笑,就走到柳老太太榻前,說些閒話哄柳老太太歡暢,瞧著柳老太太神采更加慈和,柳若媛才謹慎地在柳老太太榻上坐了。
到了柳老太太跟前,她還特地提起懷著柳玉海的時候所受的苦,不過是但願能夠讓柳老太太念及她這些年的辛苦,為柳家開枝散葉。因此對她心軟,好放過她。
“老太太,我們家大女人,但是頭一等的……聰明人那。”瞧著柳若媛奉迎柳老太太,柳三太太眯了眯眼睛,笑著說道。
柳若媛哄著柳老太太說話,倒是隻字不提柳大太太,更冇有為柳大太太辯白或是討情。
柳大太太,是該受些經驗。即便是柳二太太,也有她的底線,也有她不成觸碰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