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高掛火海,老狐置身其間,身形突然拔高數百丈。
乾玉殿已毀,不複存在。
這些修建都來自趙國皇城,又被複刻在了這古卷當中。
老狐聲音遲緩,似壓著五百年事月的重量:“賢人與我講經說道,與我分解六合法例,助我明白人間真正的不平與平,當時他與我說了一句話……那以後,我再不去想那三境,也幸虧如此,五百年前那場大難,我得以倖存至今。”
她清嘯一身,身形於原地消逝,那柄如雪如霜的長劍破開冰雪,隨行而去。
話音才落,那女子之劍亦是銜尾追至,刺啦聲鋒利響起,老狐竟是直接伸手,抓住那刺來的劍刃。
下方的冰麵被靈氣扯破消解,半麵湖水都開端以肉眼可見的速率溶解。
白衣女子極力穩住一顆搖擺劍心,那柄長劍懸停在她的身側,嗡嗡顫鳴,似有不平。
女子以手背抹去了下顎的血,悄悄吐氣間,足下冰麵突然崩裂,她身形拔地而起,化作一道劍氣,朝著那道血影斬去。
但他已得空顧及其他,書已至最後一頁,大陣已動,那座介於虛無與本色之間的皇城向著老狐壓去。
它本來變幻的八十一道身影歸到一處,它猛地甩尾,將那斬中本身後背的一劍震開,與此同時,周遭的風雪向著本身地點的位置灌來,以肉眼可見的速率彌補著方纔背心被斬出的缺口。
而老狐身後,那已摔至冰麵上的巫主長久地調息了一番。
他不需求一刻時候,在老狐神魂穿過劍鎖的那刻,他也已完成了阿誰典禮。
那劍雖被震開,她另一手卻以兩指並作,再斬出一道劍氣,那劍氣彷彿圓盤,以極快的速率擊中那老狐的身材,隨後突然炸開,化作無數道目炫狼籍的弧狀劍氣,一齊切割著他龐大的身軀。
女子心領神會,長劍直接脫手甩出,以靈馭劍去膠葛那道法身,而同時她雙手絞扣,靈海間靈氣噴薄而去,如一道道白龍於吞風吐雪間向著老狐撞去。
老狐抓住了那本即將墜落的古卷,一口吞下。
大鎖橫江,又如何能攔得住流水東去?
覆著麵具的劍諭天宗女子以劍支著身子,立在湖麵上,那麵具的下緣,有血滴出。
嘩嘩的翻書聲也似感喟。
那老狐現在是神魂的形狀,而這些書中意象又非本色,剛好能將其壓勝。
而他下墜的位置,便是巫主攤卷施法之處。
“那小丫頭與我說,壞趙國國運會有極大的反噬,本覺得殺你我會耗費嚴峻,未曾想本來你的心早已不在此國。”
而現在,火海高掛於天,他們都感到了灼燒心魂的熾熱。
老狐自問自答:“我看到了一片冰海,那冰海間隔流經的岩漿,不過隔著一層薄薄的黏稠岩體,那以後,我於酷寒時入岩漿沐浴,於熾熱時入冰海埋頭,數十年後終究自其間悟到了萬物均衡的法例,那日我破紫庭而入五道,乃至模糊窺見了其上三境,隻可惜,當時求道的貪婪差點突破了來之不易的道行,幸虧……”
地宮當中,那烏黑火爐間,神魂的本體突然展開了眼。
他與那老狐都在等著對方先行力竭。
話語間,他再次攤開那與貳心神一體的古卷,口中默唸一道陳腐的咒訣,一道如有若無的蒼古氣味自他身上溢開,周遭風雪消逝,手中的古卷無風而動,嘩嘩嘩的翻書聲間,那字一個接著一個飄出,於半空中拆解搭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