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十個！”

……

那一張張麵孔猙獰著、扭曲著，驚駭的神采清楚地記敘著他們死前所蒙受的痛苦。血已經凍住，凝成一條條赤紅的冰竄子，彷彿倒燃的火焰，灼燒著這冰寒的大地。

在蠻語裡，呼拉達有兩個意義，一是豪傑，另一個是雄獅。不管哪個，都讓城主高傲、熱血沸騰。

呼拉達會心，“來人，把這些賤種給老子弄出去！”

城主府設在北城門百丈以內，傳聞是上任城主特地遷近的――他有一句聞名的論言，離仇敵越近，越能看清他們的缺點。

走得更近了，軍官終究看清楚男孩兒手腕上的紅色印記，大喊：“是雪民，當場格殺！”

“站住！”城門口的軍官高喊，“封城百日，冇有‘通城令’，表裡人等不得出入！”

扼守北門的軍官倉促走過，保衛想攔，“城主正在措置要事，請佰長稍後……”

女人忍住劇痛，冇收回半點兒聲音。城主彷彿很不對勁，大手一抓，便在女人的背上留下了五道深深的血痕，女人還是緊咬牙關，一聲不吭。

呼拉達的議事堂變成了春・宮，門外的侍衛麵麵相覷，年紀最小的已經漲紅了臉。

男孩兒從腰後抓起一件圓滾滾的東西，猛地插在城門前的一根尖棍上，包佈散開，暴露此中之物――

“冰原”是“九山大地”最臨北的城池，高逾數十丈、厚達幾十尺的城牆聳峙城北，夾在兩座壁立千仞的絕壁中間，構成了一道難以超越、堅不成摧的樊籬。漫漫千百年，不知抵擋住了多少次外域賤民和冰妖雪獸的攻襲。

一顆雪民頭，三錢碎銅板。

一支箭釘到他的腳下，劍羽搖擺，“嗡嗡”懾人。

現在，他用力地拍動椅子上的虎頭，“來人，來人！把‘妓奴營’的女人給我叫來三個！”

而現任的城主呼拉達對此不屑一顧，他本出自北域蠻人，全憑狠勇殺敵才從賤民升至了布衣，這艱钜的一步是靠著千百顆人頭換來的，是在屍山血海中闖出來的，他喜好殛斃，也厭倦了殛斃，能坐在寬廣溫馨的皋比椅上享用美酒女人，是他升籍以後最為熱中的事――和仇敵近處？鬼才情願聞到雪民身上的那股腥臊味兒。

呼拉達俄然停下身子，眼睛瞪大，“你、你再說一遍！”

呼拉達眼中暴露狂喜之色，“那、那東西呢？”

“呼拉達！呼拉達――”

城門緊閉。

溫熱劈麵而來，反倒讓男孩兒打了個冷顫，城主呼拉達高低打量他，暖和地笑著，“你叫甚麼名字？”

一顆血已成冰的人頭……

……

7、八個一絲不・掛的女人躺在地上，白花花的軀體交疊一片，晃得軍官一陣暈眩，女人們氣若遊絲，有的已經嚥了氣，瞪著浮泛的眼睛，眼角淚痕未乾。

固然未幾，但足以沽上半斤“雪竹老酒”，亦或再添上兩錢，去“妓奴營”趴在女人的肚子上樂嗬一宿……

兵士們警戒起來，紛繁舉起弓箭，但在離弦之際，又都側過甚――

傳令官畢恭畢敬的退下去。

“讓開！另有甚麼比‘第一追殺令’更首要麼？！”軍官吼怒道，拔開兩旁侍衛，徑直突入議事堂，大堂內熱氣蒸騰，軍官一愣――

男孩兒被帶到城主府，低著頭往裡走，頓時被侍衛攔了下來，他被渾身高低搜尋一遍，襤褸的衣布條中藏不了甚麼，但那把冰刀還是很較著，一個滿臉橫肉的侍衛從他襤褸的草鞋裡抽出那把獨一的兵刃，不知成心偶然，在他赤・裸的腳踝上劃了一刀，頓時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