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中桌後坐著一個男人,一身紅色的袍子,麵如乾枯,層層皺紋疊堆在一起,看不出多大年紀,隻要那雙手保養得很好,纖細光滑,彷彿年青女孩兒的柔荑。
“是……華大人……”那人躬身低頭,有些不甘心,但他是布衣,華坤承是富民,職位身份相差差異,不得不低三下四道,“罪將呼拉達在。”
保衛各個城門的主將也曾主動請纓,籌算帶兵出城迎戰那隊雪軍,因為稍懂兵法的人都曉得,趁仇敵長途跋涉、未做休整的時候突襲,敗仗一舉可得,並且,還能夠鼓勵城中軍民士氣,讓“冰原城”的那些雪軍威風喪膽,不敢再犯。
寒杉特地敬了三杯酒,一杯敬雪神,一杯敬冰神,最後一杯,敬了苦行數月的軍官將士。寒杉把酒端在身前,頓住半晌——
“來人!”華坤承俄然喝道,“將式戈拿下!”
華坤承皺了皺眉頭,強忍住吐意,忙把身子躬得更低,“神師經驗得是,鄙人戔戔一個小官兒,又如何能——”
呼拉達眼睛一亮,“華大人……想!罪將做夢都想!”
“呼拉達!”華坤承皺起眉。
“方纔,我那兩個不肖的小鬼返來了。”“紅袍”說,取過手邊的勺子,在盒子裡挖了一下,帶出一塊兒白紅相間的東西,送進嘴裡,咂咂嘴,“他們說,在城外碰到了那隊雪軍……”
議事堂裡,各守城將官佈陣堂下,有人還在苦勸,“城主,您這守勢太謹慎了,龜縮不出,莫要步了某些人的後塵……”
“死守不出,待敵來戰!”
“你迷戀酒色,已旬日未上城督軍,拉出去,斬了!”華坤承怒道。
將士們本覺得他要說出甚麼鼓勵民氣、提振士氣的話,卻不料寒杉隻說了一句,“勝了,家人團聚。敗了,妻離子散……”他一飲而儘,隻留下眾將士麵麵相覷。
但華坤承反對了,他做事很謹慎,自發戔戔幾百人也敢來應戰偌大一個城池,不是敵首瘋了,就是背後有更大的詭計,他曾派出探子,可那些人就彷彿泥牛入海,不見“寒鴿”送信,更不見親身回報,這更讓貳心生疑竇,某些莫名的暗影開端在心頭揮之不去。
寒杉冇回話,把手放在盆裡洗,拳頭已經裂開血口,溫熱的水紅了一片,葉舞夕看看他,“攻打‘鬆水城’,你有掌控麼?”
華坤承躬下身子,畢恭畢敬道,“神師。”
……
那軍官一愣,“大人……您、您這是……”
他敲拍門,內裡有反響,“出去吧。”
“那好,我命你守住西城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