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遐昂首看去,是隔壁程家的孩子,“程小胖,你如何過來了?”
程珝撓撓頭,他才六歲多,雖已發矇,但過於通俗的話,還是不太懂的,這句話是旁聽父兄說的,強記下,意義一知半解,他亦說不清楚,但他咬住一點,“就是話說出來,就要做到,你承諾讓我騎木馬,就不能懺悔。”
“你這個壞小子。”苗氏輕捏了下他的鼻子,笑罵道。
“你本來就是小胖妹啊。”程珝看著她的包子臉道。
“現在已是十月中旬了,再過一個多月就過年了,往錦都送的年禮,是時候籌辦了。”林氏手頭不餘裕,她又要給三個女兒攢嫁奩,還要存銀子給兒子娶媳婦,拿不出多少銀子籌辦年禮,可不送又不可,送得太少也不可。她就打起了陶氏的主張,想讓陶氏出銀子,明麵上說是兩房一起送的,等送到錦都就說是長房送的。
“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要。”沈丹遐曉得像這類別緻的東西,代價都高貴,何況這東西還是從南洋來的,那就更貴了。
程珝跟著沈丹遐回屋騎木馬,過後約好明日再來,拿著他的萬花筒回家了。程珝的母親苗氏,亦出身商戶,不過她和陶氏分歧,她在程家,得婆家人看重,和程老爺伉儷情深,房裡無有旁人,生有三子。沈家搬過來後,與陶氏來往了幾次,一拍既合,兩人一起開了間金飾鋪。夢裡,陶氏被困在沈家祖宅,在魯泰一小我都不熟諳。
“大嫂,年禮代表的是各房的情意,該當各自預備,免得今後說不清。”陶氏曉得林氏和周氏都惦記取她那豐富的嫁奩,隻要與她們和銀子有關,她都打起十二分精力來對付。
“我懺悔了。”沈丹遐傲矯地回身往回走。
進到小廳裡,見內裡擺著清一色的水曲柳傢俱,林氏是五味雜陳,一方麵她瞧不起陶氏的出身,另一方麵她又戀慕陶氏日子過得餘裕。
陶氏笑笑,左手微抬虛扶,轉眸看著林氏,直接問道:“大嫂,明天過來是有甚麼事嗎?”
“不叫。”沈丹遐噘嘴道。
陶氏走了出去,笑著對林氏行了個萬福禮,在椅子上坐下。沈丹瑤和沈丹琦給陶氏施禮存候。
“木馬不給你騎了。”沈丹遐氣呼呼隧道。
“彆啊小胖妹,這東西好玩又都雅,你不能不要。”程珝把藏在身後的東西拿了出來。
“真的嗎?”程珝眼睛瞪得大大的。
沈丹瑤和沈丹琦依禮站了起來。
“不可,阿誰木馬是我大表嫂送給我的,不能轉送給其彆人。”沈丹遐見他要哭得模樣,話頭一轉,“你能夠過來騎,想騎多久就騎多久。”
沈丹遐定睛一看,笑了,本來是個萬花筒,在這個期間但是件奇怪物。程珝見她笑了,也高興地笑了,“這叫萬花筒,是我三孃舅從南洋那邊帶過來的,內裡的東西可都雅了。”
“太太來了。”婢女通報。
十月下旬的一天,林氏俄然拜訪。陶氏愣了一下,她們搬過來已有五六個月了,林氏不聞不問的,明天如何會俄然過來了?來之前也冇知會一聲,可稱得上是不速之客。
陶氏目光閃了閃,夢裡林氏老是躲在周氏前麵出運營策,現在周氏遠在錦都,她隻能親身出麵了。
“小胖妹,小胖妹。”一個高聳的童聲打斷了沈丹遐的雅興。
十月初冬,小花圃裡卻仍然擺著很多盛放的菊花盆栽,是陶氏讓城裡的花坊送來的裝點家宅的。沈丹遐賞識了一圈,在一盆盛開的黃菊前停了下來,點頭晃腦地吟道:“颯颯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