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兄?
“張詳利。”白衣男人卻叫出了他的名字,“歿年三十八,龍獅鏢局鏢師,因撞見鏢局內五位鏢師私吞鏢銀被害,回煞之日,一家五口遭到滅門。”
百苓心想:還真被渡化了。
他微微一頓,似是而非道,“冥神會等。”
“無妨。”被稱為書兄的男人倒是開口說道,“名字不過是個代稱,你無需介懷。”
煞鬼低聲道,“那為何,有的人好事做儘,天理卻還容得他們呢。”
百苓剛想說“度過涅槃劫不就超出了循環”,轉念一想,他問的是“這人間”,真是好生奸刁。
莫名有些熟諳。
百苓反問道,“莫非我說的不是究竟?”
這麼想著,又聽煞鬼低低地說道,“但是,但是我不甘心,我的雙親都是頂頂好的人,妻女仁慈,平時連隻雞都不敢殺,他們不該落此了局。”
“甚麼時候,纔是到的阿誰時候?”
“民氣易惑亂。見聞覺知,起心動念,都是循環,故而人緣果報,也在循環當中。”
“抱愧。”百苓半真半假地說道,“我吧,不喜好shu這個字,一樣的發音也不喜好,聞聲就頭疼,感覺倒黴。”
黃五楓將它收起來,轉向白衣男人,行了個大揖禮,“多謝……書兄。”
聽到這裡,百苓卻嗤笑出了聲,“故弄玄虛。”
黃五楓正欲與她辯上一辯,又一道聲音冷不丁地插了出去。
“當然。”
百苓淡淡地說道,“你在搞笑嗎?”
這個答案不在她的假想當中,百苓眯了眯眼,透過黑紗,當真地核閱了他一眼。
抵賴,美滿是抵賴啊!善惡報應,禍福相承,循環本就是因果循環的表現,她本末倒置,能是一碼事嗎?
他這一眼,帶著不覺得然的神威,將煞鬼的悲忿詰責十足拍回了肚子。
百苓眉頭微皺,她算是聽出來了,他這是想渡化它啊。
黃五楓提示她,“仙君,你讓它死的更怨了。”
她不由嘲笑道,“你剛纔說人緣果報,可此人緣果報,又從何而起?”
“這個世上,到底有冇有天理存在?!”
聲嘶力竭的聲音,彷彿是發自靈魂的拷問——固然它現在就是一團靈魂。
黃五楓捋了下鬍子,斜眼掃它,“人間的公允天理,因果循環,豈是爾等小鬼參悟的了的。”
“他們……下輩子能夠衣食無憂?”
望著煞鬼略顯猙獰的神采,他緩緩地說道,“但是,你做鏢師二十年,生性剛烈,不懂恭維變通,獲咎了很多人,每月的薪俸剝削下來,到手不敷一貫錢,隻可勉強保持生存。你身後,家人落空支出來源,你的老母哭瞎了雙眼,老婆被迫去撿襤褸,將來可見艱苦。”
話音落下,它的身材逐步變白,變得透明,終究化成一團拳頭大小的白光,跟著風落入黃五楓的手中。
“可,可我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煞鬼不由得一呆。
“聚散起止,念念相續……”煞鬼幾次低喃著這句話,斯須,神采豁然開暢,“是啊,有聚有散,相續循環,因果相欠就是循環。”
黃五楓一愣,看向她,卻發明她的目光是投向煞鬼的。
他的辭吐不普通,卻冇法感受出他的神力顛簸,絕非平常仙家。
“聚散起止,念念相續,到頭來不過一場空。”白衣男人的神采多了一絲憐憫,語氣卻極淡,“人間之人本毫無乾係,是因果相欠,讓你們在這一世償債,莫要利誘,遲早會離開那些磨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