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失落的漕工！"林川劍挑屍骨手腕，刺青雙魚紋浸水泛紅，"用硃砂混鴿血刺青，遇水方顯。"

三支鳴鏑擦著髮梢掠過，釘入主桅的頃刻爆開毒煙。戚紅梅扯下半幅披帛浸入河水，濕綢矇住二人麵門："閉氣數七息！"她拽著林川撞破艙窗，艙內整箱官鹽傾瀉而出，白浪間浮起具具綁著石塊的屍骨。

漕河上寒霧驟起，戚紅梅濕透的緋衣緊貼身軀，鎏金步搖的水珠墜在林川劍柄。她指尖捏著鹽引私印，丹蔻染就的指甲在月光下似淬毒血滴："少俠可知這方私印..."俄然旋身避開暗箭，"...值三千將士的撫卹銀！"

爆炸氣浪掀起丈高水牆，戚紅梅就勢將林川按在船板上。濕發掃過他頸側，鎏金步搖的明珠滾落船舷："少俠欠妾身一顆南海珠。"

林川揮劍擊落三支暗箭，忽覺腕間一緊。戚紅梅緋色披帛纏住他手腕，借力蕩向劈麪茶館。雙足甫一沾瓦，她俄然切近耳畔："少俠可知這霽月齋的梁柱..."鎏金步搖掃過他下頜，"...藏著前朝工部的構造圖譜？"

遠處傳來衙役呼喝，蒙麪人倉促後撤。戚紅梅俄然拽住林川躍上殘存飛簷，下方巷口轉出隊持弩黑衣人。"曹國公府圈養的獵犬倒是勤奮。"她嘲笑擲出賬冊，冊頁在空中散開如蝶，剛好截住弩箭來路。

秋風裹著火舌舔過霽月齋的雕花門楣，林川一劍斬斷墜落的橫梁，火星濺在青衫上灼出細孔。三個小童蜷在東南角的酸枝榻下，哭喊聲被鐵鏈拖地的刺響淹冇——五個蒙麪人拽著丈餘精鋼鏈在火中遊走，鏈頭鐵煙。她緋色身影掠過燃燒的博古架，鴛鴦雙劍絞住兩根鐵鏈突然發力，兩名蒙麪人頓時踉蹌相撞。林川趁機滾入榻底，神龍劍鞘橫掃擊碎榫卯，帶著孩童破窗而出。

林川護著孩童退至西廊，忽聞頭頂瓦裂。戚紅梅度量兩名女童踏著燃燒的楹柱躍下，鎏金步搖的明珠映亮她肩頭血跡——金絲甲裂縫間竟嵌著半截斷箭！

五個鐵爪同時擲來，戚紅梅反手甩出緋色披帛，綢緞纏住簷角銅鈴猛拽。吊掛在正堂的"義"字匾額轟然墜落，匾後埋冇的鹽櫃回聲而開，烏黑鹽粒如瀑傾瀉。鹽塵遇火爆鳴，將追兵逼退三丈。

"曹國公倒是捨得下本錢。"她劍尖挑起半截弩機，"這連環弩需三十兩雪花銀..."俄然旋身將林川推向船舷，"低頭！"

艙底俄然傳來機括悶響，整艘船開端傾斜。戚紅梅劍劈艙板，暴露底下埋冇的硝石火藥："好個毀屍滅跡！"她拽著林川躍向鄰船，半空中俄然擰腰回身，鴛鴦劍鞘擊碎火把墜入火藥堆。

"帶孩童從西廊走！"戚紅梅劍尖挑開鹽櫃暗格，抖出本泛黃賬冊，"這是霽月齋三年私鹽流水..."話音未落，鐵爪已撕破煙霧襲來。她旋身避開毒爪，裙裾卻被燎出焦痕，暴露內襯的金絲軟甲。

林川會心，神龍劍攪動帆布如盾。箭矢釘入帆麵三寸時，戚紅梅已鬼怪般繞至敵後。劍光過處，五支弩機儘斷，斷口處暴露工部鍛造的鷹隼紋。

騾車轉入暗巷時，林川瞥見她後頸精密汗珠——那金絲軟甲接縫處正滲著血絲。待要開口，戚紅梅已縱身消逝在鱗次櫛比的屋脊間，唯餘幾瓣硃砂梅飄落車轅。

拂曉時分，漕運船埠上浮滿鹽袋殘骸。戚紅梅倚著驗貨石柱，指尖把玩著宰相私印："三今後早朝，少俠敢不敢將這印信..."她俄然咳出黑血，肩頭金絲甲裂縫排泄紫黑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