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三刻，殘存的官船俄然自爆。林川攬住蘇婉清墜入江中，神龍劍鞘撞上江底鎮河鐵柱。十二根鐵柱同時嗡鳴，柱身銘文與劍紋拚出前朝工部密檔："丙辰年所鑄軍器，皆藏護龍陣眼。"浮出水麵的鐵甲主動擺列，甲片反光在晨光中勾畫出林家祖墳的暗道圖——三十六個紅點正對墨家構造城的火藥埋放處。

寅時暴雨突至，江麵漂起無數黍米。林川撈起一把，米芯暗紅似血，遇雷火自燃成青煙。煙霧中隱現墨家構造城的狼頭徽，徽記瞳孔處掉出銅匙，匙齒紋路與神龍劍鞘嚴絲合縫。蘇婉清俄然扯動魚網，網中沉箱浮起，箱內三百副鐵甲胸口皆嵌著"永昌"官銀，銀錠底部的小孔正流出玄色火油。

李平山的嘲笑從霧中傳來，金絲楠木船的殘骸上，半幅黃綾隨風展開。先帝密詔的殘卷滲入江水，顯形的硃批竟與林川手中血書嚴絲合扣："朕允改道，唯林氏不成傷。"

子時更鼓從岸邊傳來，官船暗影覆蓋江心。林川攀住船舵，指尖觸到新刷的桐油下埋冇構造。神龍劍插入舵輪裂縫，齒輪咬合聲裡，船麵俄然翻轉，暴露底艙二十口貼兵部封條的鐵箱。箱中陌刀寒光凜冽，刀柄纏著的布條滲入硃砂，拚出"七月初七，血祭龍脈"八字。

江麵忽起旋渦，十二艘烏篷船如鬼怪般圍攏。船頭壯漢齊齊拋下鐵爪鉤，鉤尖藍汪汪淬著漠北狼毒。林川旋身避開，神龍劍斬斷纜繩，滲入桐油的繩索遇水竟燃起幽藍火焰。火光中，烏篷船帆布顯形——每麵帆都暗繡著黃河改道圖，硃筆標註的青崖口位置排泄赤色。

"李平山妙手腕！"林川斬斷鐵索，沉箱轟然炸裂。飛濺的銀塊在船板刻出星宿圖，天樞位正對桅杆頂端——那邊懸著的鎏金香囊俄然自燃，灰燼拚出"丙辰科三甲皆死士"的血書。蘇婉清揚袖撒出解毒粉，粉末遇火顯形護堤陣法，與林家祖祠梁上符咒如出一轍。

林川毫不害怕，手中長劍一揮，劍光如閃電般劃過。隻聽一陣輕微的斷裂聲響起，水草被削斷，紛繁飄落。但是，就在這些水草中，林川發明瞭一些非常的東西——藥包殘渣！

"水下有東西！"她俄然扯動林川衣衿。江底淤泥翻湧，十二具青銅傀儡破沙而出，樞紐處的漠北玄鐵與神龍劍共振，震得劍鞘紋路出現金光。林川旋身劈開傀儡胸甲，內藏的羊皮卷遇水顯形，竟是林家三十六處田莊的地契副本，每張地契缺口拚成完整的龍脈圖。

"川哥哥看箱鎖！"蘇婉清的聲音穿透水波。林川劈開青銅箱，三百張強弩浸泡在魚油中，弩機刻著的編號與春闈刺客所用箭矢分歧。最底層那捆弩箭裹著油紙，拆開竟是半幅黃綾——恰是沉銀庫中失竊的先帝密詔殘卷。

"嘩啦——"

林川的猜想很快獲得了證明。一具水鬼的屍身被水流衝上了礁石，他的後背黥著一個“丙辰”的刺青。當這具屍身與礁石碰撞時，刺青遇水脫落，暴露了底下的圖案——工部軍器庫的狼頭徽記！

林川定睛一看，隻見這些黑影竟然是水鬼！他們口銜薄刃，寒光閃閃，令人不寒而栗。而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些水鬼的眼瞳泛著詭異的靛藍色，彷彿來自天國的惡鬼普通。

水鬼頭領俄然吹響骨笛，江心旋渦驟擴。二十口青銅箱主動開啟，浸油的鐵甲浮出水麵，甲片裂縫排泄靛藍毒液。蘇婉清擲出銀針串起三片浮木，火摺子撲滅的頃刻，毒液遇火凝成"七月初七"的血字。林川踏浪掠向主船，神龍劍刺入舵輪時，整艘官船如蓮花綻放，暴露核心的青銅祭台——檯麵凹槽嵌著的，恰是林家祠堂失竊的鎮河玉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