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容妝恍然明白，喬鉞所說的‘並不止如此’，原是如此，竟是如此，看來喬鉞當真要完整肅除了蘇氏一脈不成，先前倒看不出一絲一毫，果然是帝王心，難以測度麼。

容妝斂眸思忖了半晌，點頭憂愁道：“不，喬鉞，若此事當真是蘇令蕪所為，那我們又能拿她如何辦？她爹蘇煬畢竟是朝廷裡的股肱之臣，雖說行事風格有些放肆放肆，但到底是年事父老，幫手過先帝，多年來並冇有甚麼大的錯誤。”

喬鉞道：“容徵帶兵有道，我軍大勝，喬允疏部下死忠將士已斃命，浩繁餘軍紛繁歸降。”

“世事無常，很多事情都是預感不到的，以是人生有苦有甜，而苦大於甜。”

***

宣裕殿裡的鞠問風吹得燭火明顯滅滅，容妝盯著幽幽火光，心如同沉到了冰窟，冷的彷彿數九寒天。

她喜不起來，也哭不出來，內心隻是很沉落。

喬鉞淡言，“會,且並不止如此。”

蘇家滿門抄斬，九族儘誅，蘇令蕪想名垂史冊，喬鉞卻命令，史乘工筆，未曾載入她一分一字，就彷彿她從未在承衍後宮呈現過。

蒲月裡的輕風緩緩拂過，吹起容妝鬢髮狼籍，薄披風的衣袂顫抖，在樹影婆娑之下，她薄弱肥胖的身影，落在喬鉞眼裡，心疼的無以複加。

喬鉞遊移了一會兒，對上容妝的眸，“剋日與喬允疏之戰，已是最後對決。”

那便斷之，除後患。

容妝驚聽喬鉞自稱朕，曉得他是不歡暢了，便冇有再持續說甚麼，為了這等外人惹得喬鉞不快，當然不值得。

“我哥？我哥如何了？”容妝內心忽然生起一陣不詳的感受，讓她全部心都慌亂了起來。

但是容妝卻發覺喬鉞剋日表情不佳，遂連帶著她本身也跟著表情沉悶，一時也冇有發覺到底因為甚麼，喬鉞冇說，容妝也冇有去問。

拂曉苦苦要求容妝，“如果保我活下來，又有何用，大人已死，我身為他的老婆，決然不會苟活於世。”

那宮人領命而去，不時後，帶著兩個瞧著有些衰弱的較著是受過刑的人進了來，容妝認得他們，那是蘇令蕪淩雲宮的宮人。

容妝哭著雙手攀上他的脖頸，緊緊勾著，主動親吻他的唇，很少主動那般濃烈而熾熱，口中連連動情呼喊：“喬鉞，不要分開我……”

容妝搖點頭，不成置信，“不，這不成能……”

喬鉞陪容妝一同出宮，親身去祭奠，拂曉走的寧靜，容妝站在墓碑前，腦海閃過拂曉臨去那一刻的麵龐，她在笑著。

蘇令蕪死命的掙紮，終究俄然擺脫了二人的束縛，她嘲笑，瞪著容妝，惡狠狠道：“讓我給你叩首，毫不成能，容妝，你永久都不如我，你在我麵前，隻要被我摧辱的命。”

拂曉抽泣不止，口中哀嚎不竭，斷斷續續的道：“姐姐……大人他死了……”

“……不能。”容妝唇瓣翕張，隻吐出兩字。

喬鉞搖點頭，“我本不想與她計算，但是炭爐一事令我再也冇法容忍，害你的人，就當誅殺。”

容妝拿出了當初緝獲的蘇家令牌，讓人拿出去扔了，冇用的東西，不必留著了。

“拂曉，你不要想太多，現在顧好本身最要緊，聽到了嗎？”容妝說話間，冇能忍住，終是哭了出來，姚姑姑在背麵喚過服侍拂曉的婢子，冷喝道：“夫人眼看就快生了，你如何能讓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