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妝伸手疇昔,為他拂去雪花,邊盈盈笑道:“看來三皇子來得急,連披風都未曾解下,一會兒雪化該濕了。”
“他暗中有所行動,就在徹夜。”喬鉞目光望向火線,苗條指尖端起桌上玉杯,輕啜一口茗香,彷彿在訴說一件無關緊急之事,但隻這一句話,已令容妝心中掀起滔天波瀾,將難停歇。
“這兩日可有誰來過嗎?”明宸帝閉著眼睛,氣若遊絲的問道。
容妝抬手理了理垂落的鬢髮,對守門宮人道:“皇上叮嚀,三皇子來時不必通傳,直接讓他出去。”
見喬鉞不言不語,隻盯著本身,容妝頓時有些心慌,再扣問道:“那我,需求做甚麼?”
約莫戌時一刻,容妝聞聲內裡有響動,遂揮退一眾宮人,抬手帶過兩個和闐玉茶盞,再執起同套茶壺,緩緩地注滿茶水。
明宸帝固然已經中年,但麵貌卻未多減色,劍眉星目,仍然可見幼年風華。
珠玉疏簾漏過燭影斑斑,龐大鎏金鏤空瑞獸香爐上浮起熏煙漂渺,芬芳芳香,是好安眠的香料。
她想起一早那人傳來的動靜,勾起一絲似諷似苦的笑容,喃喃開口,嗓音清冽純潔,卻一語雙關,她說:“本日大抵是明宸年最冷的一天了。”
鎏金多枝明燈循序一盞盞撲滅,偌大空曠冷寂的殿裡光芒漸起,燭影搖紅添暖色,容妝走到殿中心的赤金蟠龍桌邊,拿下琉璃燈罩,將燭台裡的燈芯撲滅,旋即扣回燈罩,映托的四周燭火暖紅環繞。
再抬眸,臉龐上已掛起平日裡的端然含笑,一步步穩穩的踏在落雪上,收回的咯吱踏壓聲格外刺耳。
喬鉞,明宸帝三子,當朝三皇子,亦是竄改容妝平生運氣的人。
她收回擊縮在廣袖中垂在身側,倚欄縵然遠眺,神采彷彿冇有一絲波瀾,隻是出神時不經意蹙起的細眉,方泄漏了她現在的內心愁思。
“這太俄然了。”容妝驚詫,頓時目光如炬盯著喬鉞,心神不定的端起茶杯,說完一大口喝下杯中淺碧茶湯。
殿內沉寂無聲,容妝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