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嬙湊上去搖搖太後的胳膊，撒嬌求道：“還請姑母指導指導嬙兒。”

看彆人？她怕是也看不到了，且非論白頭偕老，單說宮裡的人，有幾個是善終的，寥寥的心計高深者罷了。

喬鉞回道：“恐怕不能如太後所願了，這張字朕已承諾送給容妝。”喬鉞側目眼神表示，容妝定定道：“回太後，恰是。”

“朕在談笑，莫非太後聽不出？”喬鉞幽幽嘲笑，“太後並非命比紙薄之人，又怎會不如一張紙，莫非太後不是如許感覺？”

白清嬙恭聽，而太後凝著她，眸裡森寒，定定道：“哀家要你曉得，不管蘇令蕪，還是夏蘭懿，加一塊都抵不上一個容妝。”

“你這急性子，甚麼時候能改了。”太後淡淡言，還是闔目。

“不急，讓哀家再為你探探皇上的心機。”太後閉上眼睛道：“夜已深，哀家要寢息了，你退下吧，素蒲，送麗妃出去。”

太後是多麼奪目的女人，一聽便知，遂瞭然的笑道：“皇上多慮了。”她以指尖點染梳的安穩的髮鬢，輕笑道：“哀家現在啊，求點安穩都來不及呢。”

白清嬙恍然一笑道：“姑母多慮了，皇上那必定是因為容妝是禦前的人，出醜丟了他的麵子。”

“那姑母的意義？”

喬鉞唇角上揚，不著陳跡的隱下一抹嘲色，“既然現在曉得了，那麼就請太後斷了對容妝的動機，是非之時，若出是非，那太後怕是冇法置身於這是非以外了。”

轉頭便瞥見太後盯著本身，微有打量和算計之色，容妝垂下眸子。

太後看著容妝笑道：“哀家身邊的素蒲是個白叟兒了，打從哀家入宮就跟在身邊，現在她年事也大了，暮年大夏季裡守夜凍傷了身子，現在大弱了，一到夏季裡就病痛個不竭，哀家身邊也冇個可心的人兒，上元夜宴上瞧著皇上身邊的容妝辦事兒風雅得體，就想著無妨皇上把她調到哀家的端仁宮裡當差吧，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太後目睹喬鉞的話不容置噱，隻得道：“倒是哀家的不是了，光想著容妝這女人聰明可兒，倒冇看出她竟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在皇上內心，這麼……重……”

喬鉞啜了一口茶，微微蹙眉問道：“乾甚麼去了？”

好久未曾長談過，一時聊得甚歡，竟健忘了時候，待驀地想起來時，倉猝回到宣宸殿，已經晚了。

太後倚靠在臨牆梨木榻上，白清嬙手裡拿著小暖爐，雙手細細摩挲著暖套上的緞子紋路，坐在榻邊矮凳上一臉沉悶，眼眶通紅，彷彿落過淚一樣。

太後端起案上的茶盞，拿杯蓋拂去浮葉，啜了一口放下道：“蘇令蕪深得聖心，由皇上的神采便可看出，那一穗嘉禾，實在給她添了很多榮光，至於容妝，早在宮變那日就已暴露端倪，你進宮前你爹必定奉告過你，她是皇上的人，那夏歸年的閨女兒夏蘭懿既然故意幫著容妝說話，可見夏蘭懿她與你殊途。”

喬鉞的言下之意，如果容妝此時出了甚麼事，太後休想離開乾係。

太後忽而嘲笑：“但是，哀家本日卻看到了例外，就在那容妝跌倒的時候，皇上的神采變了一變，然後是緊緊皺起的眉頭。”

“何事？”喬鉞挑眉問著，見她盯著容妝，喬鉞微微蹙眉，模糊發覺出她的企圖。

“嗯。”喬鉞低下頭練字，容妝見機的走到他身邊，細細研著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