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妝退後一步,拂袖抬眸,“不如讓奴婢給娘娘講一個長遠的故事,以停歇娘娘肝火。”
另有,白清嬙,容妝要求喬鉞允她摸索摸索白清嬙,隻是暗下嚐嚐,不會挑明。若當真是白清嬙所為,那麼也就心照不宣,她也不能拿白清嬙如何。
容妝抬手重扶鬢髮,柔聲道:“麗妃娘娘,請你慎言,皇上聖明定奪,怎是奴婢可擺佈分毫,你但是這世上高貴無雙的女人,是這闌廷後宮的四妃之一,不是販子無知婦人,你的一言一行,可有多的是人存眷呢,切勿失了身份。”
喬鉞下旨,賜了宣裕殿後的思敬閣給容妝居住,並派了兩個內監日夜瓜代看管,雖起不了高文用,但卻可震懾不軌之心。
這時,阿縈突地跪倒在她麵前,低頭冷聲道:“麗妃娘娘,請您自重,奴婢等是奉皇上之命而來,容妝姐姐如果捱打捱罵倒不敷掛齒,可娘娘切莫拂了皇上的麵子。”
彼時已申時初,日漸西移,散著金光的太陽吊掛在碧藍蒼穹中,端是瞻仰已覺明光無窮。
喬鉞來容妝寢閣的時候,已經入夜時分了,容妝曉得他方閒下來。
機會,未到。
固然單調,卻也賽過萬千瑰麗風景。
喬鉞當即便應允此事,彼時容妝凝著他,看不清神采,隻發上的短簪透著燈光,一片紅潤。
喬鉞負手而立,風吹衣袂浮動,他緩緩道:“思敬閣,柔能自勉曰思,深慮道遠曰思,品德純一曰思,倒是尚可,至於這敬,眾方克就曰敬,威儀悉備曰敬,令善典法曰敬。”
容妝扶著阿縈退後兩步,冷凝了麵色,道:“娘娘摔了酒壺不打緊,冇有喝禦賜的酒也不打緊,隻要冇驚了娘孃的心,讓您的心還穩妥著,冇有再生了彆的心機,就好。”
白清嬙豈會聽不出容妝是故作姿勢,她冷著臉,猛地將廣袖橫掃,一應酒壺酒杯儘數摔到地上,她旋即就要上前打容妝。
望著匾額,容妝嗤笑,永寧,若她這等脾氣桀驁的人都能在後宮中安穩永寧,那是否,這後宮的女人都癡傻了。
抑或,可否真的補上那片殘破不全。
守門宮人出來通報,半晌後,引著容妝出來。
容妝悄悄笑著,神采滿是安閒淡定,和白清嬙的大怒構成光鮮對比,她道:“何況,奴婢可甚麼都不曉得,莫非……娘娘曉得甚麼?”
容妝目光落到那摔了幾瓣乃至有些碎渣屑的杯盞,眼裡凝了深沉,心中更加肯定了所思。
容妝用心抬高了聲音,沉著道:“但是大大罪惡呢。”
白清嬙緊緊盯著那緩緩滾到酒杯中的酒液,白荑微微顫抖,眸光閃動不定,較著心驚慌亂之色。
待尾音方落,白清嬙那一分猶疑早已消逝殆儘,目露凶光,直欲衝過來打容妝。
白清嬙俄然抬眸,望向容妝,目含凜冽寒涼,惡狠狠道:“賤人,你既然曉得了,有本領去讓皇上懲罰本妃啊,你底子就冇有證據,本妃就不信,皇上會為了你這個賤人的死活傷害本宮!少隻會暗中鼓動皇上冷淡本妃!”
容妝忙上去扶起阿縈,而白清嬙纖長的指尖一指殿門,大喊道:“你們給本妃滾出去!”
紅妝,紅妝閣。
這是否,是冥冥中的另一種成全。
而容妝的目光,卻落在閣上那一方蒼茫碧天中,泱泱如玉,萬裡無雲,藍的如一泓悠悠池水。
容妝的心彷彿沉沉一墜,她一點點抬開端,終究對上喬鉞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