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姑姑搖了點頭,安撫的拍了拍容妝的肩膀,拾掇起了東西,籌算拿去偏地扔了,卻被容妝禁止了。
容妝垂眸,盯著地上的銀針,緩緩道:“不知又是誰的佳構?”
“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隨她去吧。”容妝拿了紙張,想寫寫字,約莫申時初的時候,內廷司的宮人來送了寒冬裡的用度。
容妝一手拿著書卷品讀,姚姑姑見外頭天氣更加的昏沉,便端了小燈盞過來,暖黃色的光透過燈罩投映在桌麵上,染了一片墨色倒影。
朝中彷彿有甚麼事情在停止著,朝臣接二連三的入宮覲見,喬鉞來過紅妝閣兩次,都是倉促待了一會兒,神采也不見得好到那裡去,模糊有劍拔弩張的詭秘氛圍迴盪在闌廷宮上。
容妝接過了那幾根針,細心盯著看了一會兒,對姚姑姑道:“一樣都彆丟,先留著吧。”
姚姑姑抱了一床新送來的棉被出去,棉被用緞布覆蓋著,疊的整整齊齊,放到床上,邊道:“現在的天是越來越冷了,幸虧炭火冬衣甚麼的都送下來了,薄被是不能再蓋了,不然可要著涼了,我瞧著內廷司新送來的幾床被子倒是好料子,那徐總管想必也傳聞了曲嬪的事兒,老是不敢再對紅妝閣懶惰一分了。”
暴雨急冽,細細冉冉了一上午,大略是本年的最後一場雨了,以是它縱情的傾瀉而下,沖刷著人間統統晦塵,藏匿去統統肮臟,降下清澈與空明。
遠遠有舉著紙傘的小寺人來了,他是玄景宮的宮人,每日為容妝通傳容徵動靜的人,每日牢固的時候他都要出宮去容府,替代容妝去看容徵的近況,然後再回宮向容妝通報,這天然是喬鉞下了令的,為了體味容徵的動靜,也怕容妝每日擔憂難安。
阿縈站在門口,閒暇無聊的撿了盆栽裡的碎石子,往瓷缸裡扔著玩兒,偏生還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前日小景子已去領過,若非是以事,小景子也不至碰到那任衡海,也不至於傷成這幅模樣。
容妝複回了桌案裡,一雙眼睛一向盯著小座屏的紋麵兒,姚姑姑安慰道:“彆擔憂了,會冇事兒的。”
姚姑姑緊緊蹙著眉頭,將被子推了一推,攤開手掌,她的掌心已經排泄了鮮紅的血滴。
午後又過了好久,約莫未時中的時候,雨勢垂垂小了,淅淅瀝瀝的落著,外頭的天氣也緩過來一些,但還是沉色昏黃。
容妝忙伸手就要去翻看棉被,卻被姚姑姑禁止了,姚姑姑看著容妝道:“你彆急,我來看看。”
容妝冷冷一笑,“或許是刀子。”
容妝側目透過窗扇望向內裡,天更加的冷了,這是在外交戰的將士們最難捱的季候,幸是闌廷糧餉輜重充沛,不然難道令他們生不如死。
“見阿縈?”
容妝點了點頭,目光表示阿縈給了賞銀,帶人出了閣。
容妝坐在金絲楠木的桌案旁,桌麵立著的雲母嵌紅玉的座屏正擋在正前,為她擋了細風。
容妝抬手撫上雕花窗欞,目光落到外頭空中上,雨水鋪滿了空中,青石空中全成了暗墨色,就著梨花枝頭,如同展開了一幅山川畫卷,抬目高瞭望去,連綴矗立的樓閣遮擋著遠處的天,如同入了雲端,半空模糊的霧氣恰是裝點了畫麵,恍忽的好似瑤池普通空肅寧靜,也是可貴的美景。
容妝忙坐到床邊,扳過來細細一看,問道:“如何會如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