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俄然暴起抓住針筒:"滿嘴胡咧咧!你當演武俠電視劇呢?"話音未落,李鐵牛指尖輕彈,三枚銀針竟騰空釘入他曲池、合穀、太淵三穴。少年頓時僵在原地,活似被點了穴的木頭人。
"以氣禦針!"齊忠昊手中茶盞終究碎裂,褐色的藥茶順著案幾紋路蜿蜒成河。白叟顫抖著指向李鐵牛掌心懸浮的銀針,那針尾正以某種韻律微微顫抖,彷彿被無形絲線牽引。
"夠了!"白叟扯開衣衿,胸口鮮明插著七枚金針,"自那日診脈後,老夫氣海便如萬蟻啃噬——"他俄然狠惡咳嗽,咳出的血沫裡竟有細如髮絲的銀光閃動。
滿室嘩然中,李鐵牛俄然咬破指尖。血珠滴在銀針上竟收回金石相擊之聲,針體突然出現橘紅色微光。他手腕輕抖,銀針如遊龍般鑽入少年人的天突穴,針尾在琉璃燈下拖出殘影。
"王大夫上個月還給縣長診過脈呢!"穿月白旗袍的婦人捏著翡翠念珠幫腔,"你這泥腿子懂甚麼叫望聞問切?"
"金匱要略載,氣逆者當引而歸元。"李鐵牛雙指按在病人鳩尾穴,指尖模糊有橙光流轉,"比如暴雨沖毀的柑桔田——"他俄然並指如刀劈向虛空,"得開條新渠把大水導出去!"
"西域曼陀羅!"齊忠昊俄然捂住脖頸,暗紅斑疹已伸展至耳後,"難怪老夫月前診脈時......"
"滿嘴牲口!"林立整了整金絲眼鏡,腕間沉香手串撞得銅製脈枕叮噹作響,"齊老,這類江湖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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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米俄然"啊"地驚叫,柑桔髮卡勾住了李鐵牛的粗布衣衿。少女薄荷香混著藥香撲鼻而來:"以是你方纔說'金絲纏'......"
寒光乍現的頃刻,李鐵牛抄起藥碾砸向林立手腕。黃銅碾子撞上刀刃迸出火星,二十年的陳皮被氣浪掀得滿室紛飛。齊忠昊俄然暴喝,紫竹杖橫掃擊飛柳葉刀,杖頭雕鏤的參須紋路竟深深嵌入青磚。
滿室嘩然。穿絳紫色唐裝的老中醫拍案而起,腰間玉佩撞在紫檀木藥櫃上:"黃口小兒信口雌黃!這位小夥子氣若遊絲麵色發青,你當杏林閣諸位都是瞎子?"
"以是俺的結論是——"李鐵牛用袖口抹掉濺到下巴的藥汁,"此人壓根冇病!"
李鐵牛俄然翻開少年外袍,內袋裡掉出個鎏金小瓶。他蘸了點瓶中藥粉在舌尖輕舔,俄然拽過白小米的絲帕猛吐口水:"呸!摻了蛇床子的五石散,林大夫這是要性命啊!"
"小友說下去。"齊忠昊俄然按住林立肩膀,白叟虎口處的老繭硌得林立生疼。八寶格上的青花瓷罐俄然晃了晃,二十年的陳皮香氣混著柑桔清甜在室內漫開。
李鐵牛翻開少年人衣衿,指著貳心口處芝麻大的紅點:"七日前申時三刻,齊老用三棱針封了他的膻中穴。"粗糙的指尖劃過病人肋下,"又拿艾草灰混著柑桔酒敷了章門穴——俺說的可對?"
少年俄然狠惡抽搐,嘔出大口黑血。白小米嚇得躲到藥櫃前麵,卻見那灘血水中竟有根三寸長的銀針在滋滋冒煙。李鐵牛抬腳碾碎銀針,碎屑裡鮮明滲著幽藍熒光。
"栽贓!"林立俄然掙開銀針,袖中滑出把柳葉刀直刺李鐵牛咽喉,"你這鄉巴佬懂個......"
"這本是固本培元的體例,偏有人畫蛇添足。"李鐵牛俄然扯開少年的衣領,暴露他鎖骨處的紫紅淤痕,"林大夫三天前給病人灌了虎骨酒,把封住的氣脈衝開了口兒——就像柑桔園引水的竹管俄然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