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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鐵牛攥著病曆本的手指節泛白。拐過急診科轉角時，他猝然頓住腳步——十米開外搶救室門口，阿誰背對著世人打電話的頎長身影，像根鋼釘狠狠刺進他眼底。

"這不成能......"李鐵牛喉嚨裡溢位沙啞的低語，指間的紙張被捏出蛛網般的褶皺。五年了，阿誰讓他父親癱瘓在床、害得他差點變成植物人的背影，現在竟在日光燈下投出扭曲的暗影。

"求你？"楊超宇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抬手清算起鑽石袖釦，"能給我楊產業狗是你的福分。曉得東江市有多少人排著隊想舔我的鞋底麼？"

"籌辦除顫儀。"李鐵牛猛地扯下風衣甩給護士，暴露內裡洗得發白的牛仔襯衫。顛末楊超宇身邊時，他抬高聲音道："記著，我現在要救的不是你mm。"

楊超宇。

"你他媽找死！"楊超宇扯鬆領帶就要撲上來，被王長江死死抱住："使不得啊楊少！林蜜斯她......"

這句話像盆冰水澆在世人頭頂。李鐵牛僵在原地，消毒水的氣味俄然變得濃烈到堵塞。他想起看過的醫學院畢業典禮上宣讀的希波克拉底誓詞，想起上個月剛救活的早產兒，想起......婉如。

李鐵牛喉結狠惡轉動，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麵前這張臉比影象裡更陰鷙，左眉骨那道被林婉如抓出的新月疤結了暗紅的痂，像條毒蜈蚣趴在臉上。

這個名字在齒間碾出血腥氣。李鐵牛渾身肌肉繃緊如拉滿的弓弦，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他永久記得五年前阿誰雨夜，這個穿戴阿瑪尼西裝的惡魔是如何帶著打手闖進他家，鋼管砸在父親腰椎時收回的悶響，和對方皮鞋碾過他臉頰時的奸笑。

骨骼錯位的脆響中，李鐵牛貼著保鑣耳畔低語："五年前在李家村，你打斷我父親三根肋骨時，用的也是這隻手吧？"

李鐵牛盯著滾到腳邊的葡萄糖瓶，麵前閃過父親癱瘓後摔碎藥碗的畫麵。他俄然勾起嘲笑："楊先生好大的威風，求人拯救還帶著打手？"

搶救室裡俄然傳出東西墜地的脆響。主治醫師衝出來時，白大褂前襟沾著大片血漬："病人室顫了！李大夫，再不......"

"還愣著乾甚麼？"楊超宇俄然暴起，定製皮鞋重重踹翻走廊的輸液架。金屬支架砸在瓷磚上收回巨響，驚得遠處的小護士黃曉翠打翻了托盤。

一記勾拳重重砸在楊超宇胃部，將他前麵的話全砸成了乾嘔。李鐵牛揪著對方衣領將人提離空中，眼底翻湧的殺意嚇得保鑣都不敢上前。

"那你想要甚麼？"楊超宇伸手攔住來路，腕錶錶盤倒映著對方眼中的血絲，"錢？項目？還是......"他俄然切近李鐵盟主邊，"傳聞你阿誰小戀人，此前肚子裡......"

"讓他去死。"李鐵牛從牙縫裡擠出四個字，回身時風衣下襬劃出淩厲的弧度。身後傳來金屬破空聲，他側身閃過砸來的監護儀探頭，反手擒住保鑣的手腕一擰。

"李大夫？"院長陸通擦著汗追上來，卻被青年周身暴漲的戾氣駭得後退半步。監護儀刺耳的警報聲穿透玻璃門，護士長馬舒琴正對著心電監護儀上的直線急得頓腳。

楊超宇這時轉過身來，腕間的百達翡麗在燈光下折射出寒光。他漫不經心腸將手機拋給保鑣，目光掃過李鐵牛時微微眯起："你就是阿誰赤腳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