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牛在院牆外聽得逼真，差點被口水嗆到。正要辯白，忽聽白小米問："沐浴...在院子裡？"

"要不..."李鐵牛話冇說完，腰間軟肉就被狠狠擰住。白小米瞪圓的杏眼裡跳動著火油燈的火星："敢說擠一張床嚐嚐！"

"嗝——"趙大虎滿足地摸著肚皮，俄然神采驟變。他捂著肚子踉蹌起家，竹椅在青磚空中拖出刺耳聲響："茅...茅房在哪？"

更深露重時，白小米躺在帶著陽光味的被褥裡。夜風送來柑桔花的甜香，異化著方敏身上淡淡的艾草氣味。她望著糊窗的桑皮紙透進的月光，俄然感覺這土牆茅頂的屋子，比五星旅店的水晶吊燈更讓人放心。

"李鐵牛你陰我！"趙大虎扶著牆根，虛脫的嗓音像砂紙摩擦，"必定在菜裡下藥了！"

白小米靈敏地嗅到草藥味，正要開口扣問，李鐵牛在桌下悄悄碰了碰她的膝蓋。少女會心腸抿緊嘴唇，低頭時耳墜在燭光裡晃出細碎金光。方敏適時端來醃脆蘿蔔，酸甜氣味恰到好處袒護了藥味。

"趙哥慢用。"李鐵牛笑吟吟地接過沙鍋，看著趙大虎將最後幾塊帶藥的雞肉塞進嘴裡。月光透過雕花木窗斜斜照出去，趙大虎嘴角的湯汁泛著詭異油光。

"客歲伏天，鐵牛哥在這桶裡泡了三小時。"方敏舀起溫水澆在肩頭，"說是研討甚麼中藥浴，成果睡著差點淹死。"她俄然抬高聲音，"實在他是想偷穿我晾在院裡的..."

後院傳來此起彼伏的蛙鳴。當趙大虎第五次提著褲子從茅房鑽出來時，兩腿抖得像篩糠，慘白的臉上掛滿盜汗。月光下，他褲腳沾著的草葉正巧是鬼針草的遠親——馬齒莧。

趙大虎剛要發作，腹中又是一陣雷鳴。此次他連罵人的力量都冇了，佝僂著腰往村口診所方向挪動，月光把他佝僂的背影拉得老長。幾個看熱烈的半大孩子舉著螢火蟲追在前麵起鬨，驚得樹梢的夜梟撲棱棱飛向玉輪。

暮色四應時分，李鐵牛將采來的鬼針草在石臼裡細細搗碎。草汁滲入青石紋路，氛圍裡滿盈著苦艾般的澀味。他特地留下幾片完整葉片，趁著趙大虎在堂屋翹著二郎腿嗑瓜子，悄悄撒進燉雞的土灶。

白小米望著爬滿忍冬的籬笆牆，指尖在真絲衣領上躊躇。方敏已褪去外衫跳進浴桶，水花濺濕了晾在竹竿上的紫蘇葉。月光淌過少女圓潤的肩頭，將水麵映得波光粼粼。

"鐵牛哥，這能行嗎？"方敏蹲在灶台後添柴，火光映得她鼻尖沁出汗珠。下午李鐵牛從後山返來時，褲腳還沾著鬼針草特有的倒刺。

方敏已利落地架起柏木浴桶，月光在冒著熱氣的水麵碎成銀鱗。她敏捷地解開粗布頭巾，黑瀑般的長髮垂至腰際："小米姐放心，我給牆頭插了蒺藜枝，鐵牛哥敢偷看就紮成刺蝟。"

"方敏！"李鐵牛的吼怒驚飛了梧桐樹上的夜梟。兩個女人笑作一團，驚得牆角蟋蟀都噤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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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哥這話說的。"李鐵牛倚著門框，手裡把玩著曬乾的鬼針草，"大夥兒同鍋用飯，如何偏你鬨肚子？莫不是晌午偷吃了王瘸子家的酸杏？"他用心提大調子，院核心觀的張嬸噗嗤笑出聲。

"好俊的姐姐！"方敏雀躍地挽住白小米胳膊，"被褥都是新曬的，枕芯填的野菊花。"她俄然靠近白小米耳邊，"鐵牛哥小時候偷看我沐浴，被李叔追著打了半條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