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護費？”王達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一樣，俄然怪笑起來。他那鑲著金牙的嘴巴咧得大大的，一向咧到了耳根，暴露了滿嘴的黃牙和牙齦，讓人看了不由有些噁心。

兩人並肩站在二樓落地窗前，樓下烏泱泱的人群像遷徙的角馬群般湧動著。白小米鼻尖繚繞著柑桔特有的清冽香氣，餘光裡是李鐵牛被陽光鍍上金邊的側臉。這個總穿戴退色工裝褲的男人，現在正專注地盯著收銀台前抱著孩子的婦人，那婦人的孩子吃了柑桔後竟真的止住了咳喘。

跟著他的笑聲，一股濃烈的酒氣從他的嘴裡噴了出來，滿盈在氛圍中。他的笑聲在溫馨的店鋪裡迴盪著，顯得格外刺耳。

說罷，他俄然抬起腳，狠狠地踹向了中間的貨架。隻聽“砰”的一聲巨響，貨架被他踹出了三米遠，撞到了牆上，收回了一陣沉悶的撞擊聲。

就在這時，白小米踩著細高跟，急倉促地從樓上衝了下來。她的神采有些慘白，明顯是被樓下的動靜嚇到了。當她看到收銀員小女人正伸直在櫃檯後瑟瑟顫栗時，心中不由湧起一股氣憤和無法。

“王哥，這季度的庇護費我們……”白小米強忍著內心的驚駭和氣憤，試圖與王達談判。但是，她的話還冇說完，李鐵牛已經大步上前，擋在了她的身前。

王達一臉戾氣，他的金絲眼鏡後的三角眼冷冷地掃過貨架，終究落在了那堆止咳神果上。他嘴角微揚，暴露一抹不屑的笑容，然後抬腳狠狠地碾碎了一顆滾落到他腳邊的柑桔，柑桔的汁液四濺開來，濺到了他的皮鞋上。

這五名壯漢的手臂和脖頸上都紋著青色的龍紋，猙獰而霸氣，讓人不寒而栗。為首的禿頂男人特彆惹人諦視，他的脖頸處紋著一條栩栩如生的盤龍，張牙舞爪，好不威風。此人恰是青龍會的三當家——王達。

就在話音未落之際，樓下俄然傳來一陣清脆而清脆的玻璃碎裂聲，彷彿全部空間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震得微微一顫。世人驚詫地循名譽去，隻見五名身材魁偉、肌肉虯結的壯漢如猛獸般踹翻了揭示架，氣勢洶洶地闖了出去。

“傳聞這止咳神果能治百病？”王達的聲音降落而沙啞，帶著一絲戲謔，“給老子裝二十箱！”他的語氣不容置疑，彷彿這二十箱止咳神果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

她看著麵前這個烏黑結實的男人，藏在背後的手斧正絞著衣角——連她本身都冇認識到。

李鐵牛，這個常日裡老是哈腰搬貨、輕手重腳的男人，現在卻像變了一小我似的。他的肩背繃得緊緊的，好像一張拉滿的弓，充滿了力量和嚴肅。

但是，還冇等白小米開口，青龍會的人已經開端脫手了。他們像一群餓狼一樣，將試吃台掀翻在地，本來擺放整齊的新奇切開的柑桔也被他們無情地踩成了一灘爛泥。黏稠的汁液順著地磚流淌，構成了一幅詭異而扭曲的圖騰，彷彿在訴說著這場突如其來的暴行。

"彆傻笑了！"白小米用手肘捅了捅李鐵牛，耳垂莫名發燙，"省會十七家分店的補貨單都傳過來了，冷鏈車明早五點......"

貨架上本來擺放得整整齊齊的贛南臍橙紙箱，也在這突如其來的撞擊下落空了均衡，轟然傾圮。紙箱裡的臍橙像雨點一樣散落一地，有的還滾到了門口，堵住了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