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牛低頭看了眼粗布衫上沾著的柑桔花,這是今早幫林婉如采摘時落下的。他剛要開口,白小米已踩著十公分細高跟橫插出去:"霍經理對時裝戲這麼熟,該不會在影視城打過雜?"
氛圍突然凝固。霍思琪耳麥的藍光忽明忽暗,映得她鎖骨處的藍寶石項鍊愈發幽深。這枚產自克什米爾的矢車菊藍寶石,是半年前某位地產財主抵押在旅店的——那夜總統套房的波斯地毯上,滲入了1982年拉菲與懊悔的淚水。
李鐵牛摸了摸鼻子,指腹沾著的柑桔花粉簌簌飄落:"你耳釘掉了。"
"李總明天這身很特彆。"霍思琪的指尖掠過李鐵牛袖口的竹葉刺繡,深紫色緞麵手套在燈光下泛著綢緞特有的啞光,"倒像是..."她俄然輕笑,"像是從《臥虎藏龍》片場直接過來的。"
李鐵牛嗅到氛圍裡滿盈的火藥味,比後廚正在熬製的藥膳雞湯還要濃烈。他悄悄後退半步,鞋跟卻撞翻侍應內行中的香檳杯。金色酒液傾瀉在漢白玉地磚上,倒映出二樓迴廊裡潘國忠陰沉的臉——這位退休的縣委書記正把玩著黃花梨柺杖,杖頭嵌著的田黃石印章在暗處泛著血般紅光。
"謹慎!"霍思琪俄然拽住李鐵牛的手腕,深紫色裙襬如夜幕展開,恰到好處地擋住正在清理酒漬的侍應生。這個行動讓她胸前的藍寶石掠過李鐵牛的手背,涼意順著經絡直竄心口。
白小米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想起三個月前的雨夜,當李鐵牛渾身濕透抱著發熱的方敏衝進診所時,粗布衫上沾著的就是這類異化著草藥與柑桔的氣味。現在這氣味正與霍思琪的苦橙花香水膠葛不清,像兩條吐信的蛇。
宴會廳的聲浪透過雕花木門傳來,白小米回身時裙襬掃過香薰蠟燭,十萬顆奧天時水晶在燭光中折射出細碎光斑。當她推開門的頃刻,正撞見霍思琪耳畔的珍珠流蘇掃過李鐵牛肩頭。那串南洋珠足有十八顆,每顆都泛著淺粉虹光,與白小米發間碎鑽的冷芒在氛圍中無聲比武。
霍思琪的珍珠耳墜俄然斷裂,十八顆南洋珠劈裡啪啦砸在波斯地毯上。這讓她想起客歲聖誕夜,當錢彪帶人砸爛旅店大堂時,水晶吊燈的碎片也是如許散落滿地。那夜她伸直在監控室,看著螢幕裡李鐵牛徒手禮服七個地痞,他肩頭排泄的血在烏黑襯衫上暈開,像極了現在滾落的珍珠。
白小米的珍珠耳釘俄然墜落。當那顆Akoya珍珠滾向香檳塔時,她瞥見李鐵牛褲袋裡暴露的半截紅繩——那是林婉如編的安然結,現在正跟著他的行動悄悄搖擺。上週暴雨沖毀雞舍那晚,這個安然結曾掛在李鐵牛儘是泥濘的拖遝機車頭。
李鐵牛望著霍思琪的背影,俄然想起三天前的深夜。當他開著拖遝機送最後一批藥膳雞到旅店後廚時,曾撞見霍思琪獨安閒冷庫前抽菸。月光下她的睫毛結著白霜,菸頭明滅間照亮手腕內側的淡粉色疤痕,像條冬眠的蜈蚣。
喜好神識醫聖請大師保藏:神識醫聖小說網更新速率全網最快。
"白蜜斯談笑了。"霍思琪轉動皓腕上的翡翠鐲子,冰種翡翠與白金錶帶相撞收回清響,"倒是您這身打扮..."她目光掃過白小米裙襬的突變水晶,"像極了客歲巴黎時裝週那場災害性的水母主題秀。"
"失陪。"霍思琪回身時裙襬掃過滿地珍珠,深紫色緞麵刹時染上香檳酒漬。她踩著碎珠走向扭轉樓梯,水晶鞋跟與珍珠摩擦收回令人牙酸的聲響。二樓雕欄處,王文禮正端著藥膳雞湯嘲笑——這位被李鐵牛代替的主廚,圍裙下還藏著半包巴豆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