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霍坤的雪茄在指間折斷，俄然瞥見李鐵牛腳邊的竹筐，嗤笑出聲："這就是你找的救星？"他抬起鋥亮的皮鞋踢了踢竹筐，幾根黨蔘滾落出來，"曉得林董在攝生協會的評級標準嗎？"

"這位就是白總吧？"俄然有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攔住端著香檳的白小米，"傳聞您店裡的金柑桔能治三高？"

李鐵牛俄然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拈起沾灰的黨蔘："霍少能夠不曉得，野生黨蔘要帶三分土腥才入藥。"他從竹筐夾層抽出個油紙包，層層展開後暴露片暗紅色藥材，"這是五十年生的滇南血藤，時價三萬一克。"

霍坤瞳孔驟縮。他當然認得這味藥材，客歲港島拍賣會上，五十克血藤拍出了天價。麵前這個土包子，竟然順手就取出拳頭大的一塊！

"李先生，這邊請。"霍思琪踩著八厘米的Jimmy Choo高跟鞋，香檳色魚尾裙襬跟著法度搖擺生姿。她回身時，耳垂上的南洋金珠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芒。

"傳聞堂妹明天要拿鄉間土方劑接待高朋？"霍坤從助理手中接過雪茄，在鼻端輕嗅，"城西那塊地盤，爺爺但是很看重的。"他用心暴露腕間百達翡麗鸚鵡螺，"如果搞砸了，你這旅店......"

李鐵牛握緊手中的保溫桶。三小時前，他在後廚暗格裡找到被調包的藥材時，霍思琪正對著空藥箱神采煞白。那一刻她眼中閃過的脆弱，讓他鬼使神差拿出了爺爺臨終前給的錦囊。

霍思琪深吸一口氣，指甲幾近掐進掌心。她回身時，李鐵牛正用白瓷碗舀起一勺雞湯。虎魄色的湯汁在碗中輕晃，蒸騰的熱氣裡浮沉著枸杞與當歸的暗香。

霍思琪纖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暗影，紅寶石戒指在扶手上磕出輕響："不勞堂哥操心。倒是您名下的光輝大旅店，上個月衛生評級降到了C等？"

"霍蜜斯請看。"李鐵牛用銀筷夾起塊雞肉，肌理間排泄金黃的油脂，"這是用二十味藥材醃足八小時的走地雞，文火燉六個時候後，再用竹炭餘溫燜到骨酥肉爛。"

"白蜜斯，這是犬子的名片......"

"我們連鎖超市想談獨家代理......"

後廚俄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脆響。兩人對視一眼，霍思琪的高跟鞋聲短促地敲向走廊。冷藏室門前，主廚正對著滿地狼籍的藥罐顫栗，幾個戴白帽的幫廚眼神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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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總，我、我真的不曉得......"主廚擦著額頭的盜汗，"藥櫃的鎖俄然壞了，這些藥材......"

"主廚，"霍思琪的聲音像浸了冰，"解釋。"

俄然，扭轉門處傳來一陣騷動。霍坤帶著四個西裝革履的主子大步流星走出去，鱷魚皮皮鞋在地磚上敲出清脆的響動。他抬手鬆了鬆愛馬仕領帶，目光像毒蛇般纏上霍思琪窈窕的腰身。

東華縣最豪華的雲海大旅店大堂裡，水晶吊燈在米色大理石空中上折射出細碎的光斑。李鐵牛粗糙的手指無認識摩挲著竹編食盒的提手，新買的帆布鞋在光可鑒人的地磚上侷促地蹭了蹭。

"是秦福虎的人。"霍思琪塗著裸色甲油的手指在桌麵上輕叩，"看來我阿誰好堂哥，連八小時都等不及了。"

"裝神弄鬼！"霍坤抬腳碾碎地上的黨蔘，回身時陰鷙的目光掃過瑟瑟顫栗的辦事生，"奉告後廚，今晚如果出半點不對......"他冇說完的話讓全部大堂的氣溫驟降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