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這事兒鬨的，我就是給彪哥訂個座。”劉勇一邊說著，一邊敏捷從兜裡取出一包軟中華，然後像變把戲一樣把它塞進了櫃檯裡。

“彪哥比來胃不好，就饞這口……”劉勇持續賠著笑解釋道，彷彿隻要能讓李鐵牛承諾給他訂座，讓他做甚麼都能夠。

"哎呦我的小祖宗，您倒是給句準話啊！"穿香雲紗褂子的胖婦人攥動手機擠到步隊前頭，"我出三倍代價，就要一盤清炒小青菜！"收銀台後的李美佳扶了扶玳瑁眼鏡，含笑紋絲不動："這位太太，端方就是端方。"她身後電子屏紅得刺目：本日限量清炒小青菜（79/79）售罄。

話音未落，前廳傳來瓷器碎裂聲。穿阿瑪尼西裝的霍坤踹翻盆栽，高貴的皮鞋碾過地上的柑桔："把你們老闆叫出來！"他身後的保鑣華子藤肌肉虯結，太陽穴微微鼓起——竟是練家子。

"老子是蔣天龍的人！"男人大聲喊道，聲音震耳欲聾，彷彿要將全部餐館都震得顫抖起來。這句話就像一盆冷水猛地潑進了滾燙的油鍋裡，本來井然有序的步隊刹時炸開了鍋。幾個門生模樣的女人嚇得神采慘白，倉猝向後畏縮，成果一不謹慎撞翻了路邊賣涼粉的三輪車，車上的涼粉、調料撒了一地。

而在一旁的案板上，擺放著幾個紅彤彤的番茄，它們的色彩素淨欲滴，彷彿能滴出水來。李鐵牛手持菜刀，悄悄統統，番茄的汁水便順著刀尖流滴下來，在陽光下折射出虎魄色的光暈，美不堪收。

人群俄然主動分開，穿深灰中山裝的潘國忠拄著柺杖走近。白叟胸前的黨徽擦得鋥亮，身後跟著秘書模樣的年青人。"小李啊，"他敲敲玻璃窗，"省裡來的考查組指定要嚐嚐你們的......"

八月的日頭暴虐辣懸在青陽縣城上空，柏油馬路蒸騰著熱浪。"青山飯莊"四個鎏金大字在豔陽下折射出耀目光芒，門前烏木匾額上還殘留著揭下"李傅生酒家"舊招牌時的膠痕。現在間隔晚市另有三個小時，蜿蜒的步隊已經繞過街角，引得劈麵商店的老闆娘搖著葵扇直嘀咕："這陣仗比上個月搶柑桔還瘋魔。"

後廚裡飄來的陣陣蒸汽，讓李鐵牛的身影在這昏黃的霧氣中若隱若現，但唯有他腕間那串崖柏手串，在這霧氣中泛著溫潤的光，彷彿在訴說著它仆人的不凡。

暮色漸濃時，李鐵牛蹲在後院井邊沖刷竹簍。改進後的番茄藤蔓爬滿籬笆，暗香浮動。白小米蹦過來往他嘴裡塞了片柑桔，指尖還沾著收銀機的油墨香："明天停業額破八萬了！霍思琪那邊又派人來刺探......"

李鐵牛慢條斯理地擦乾手，崖柏手串俄然閃過微光。

白小米踩著人字拖從後廚鑽出來，馬尾辮上沾著片香菜葉。她踮腳往門外張望，俄然撲哧笑出聲："鐵牛你快看！那不是上個月在菜市場搶柑桔踩掉我鞋跟的劉金貴嗎？"玻璃門外，穿花襯衫的發作戶正扯著嗓子怒斥部下："讓你們淩晨來列隊，現在連鹽水毛豆都冇了！"

李美佳站在櫃檯前，手裡緊緊攥著對講機，手指因為過分用力而微微發白。固然心中有些驚駭，但她還是強作平靜，挺直了脊背，對著阿誰男人說道："劉先生，請您……請甚麼請！"劉勇一掌拍在實木櫃檯上，震得招財貓晃個不斷。他俄然瞥見玻璃牆內的氣象——李鐵牛正將番茄切片，刀刃打仗果肉時模糊出現青光。三個月前在慈悲晚宴的影象驀地復甦，當時趙彪對這個鄉間小子畢恭畢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