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掌櫃急了:“鮑大蜜斯、李太太,您好人做到底,家父的遺體至今還不知去處,您不能放手不管,求您了,我絕不會虧待您的!”說著眼淚婆娑,又要下跪。
追到西洋人別墅區,遊行已經結束,遲了一步。但是街上還是摩肩擦踵,彷彿比先前的人更多,因為根據當晚的計劃,這裡即將放焰火,很多人早早聚在這裡等候。
丫頭厲聲斥道:“你還抗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誰人不知哪個不曉,蕩湖船是靠兩條腿行走,邊走編舞,以寫實襯托歡樂氣氛。再看看你們四不像的船,不但又長又大,還在船內裝上機器,用四個輪子驅動,便於隱藏死人,不倫不類,惹人起疑是順理成章的!”
吃驚的不止是少掌櫃,還有那位老爺子和他家的親朋老友,分歧同聲、結結巴巴地:“遺,遺體還未找,找到呀!”
“說來話長!先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她猶豫,少掌櫃的又要下跪,她隻好答應了。不過說定,她自行調查,不得有人跟隨,否則統統免談!
“這位兄臺有所不知,暴徒留下一簽,上有“報警毀屍”四個字,故而出此下策!”
旁邊有人摻和:“是啊、是啊!我等一竅不通,對大偵探您來說是舉手之勞,也是一場公德嘛!行行好,行行好!”
“這就奇了怪了!他想幹什麼?”臺下眾人議論紛紛。
“啊!”
鮑銀燕對他們說:“事情已經敲定,老爺子的遺體明晨五更天有人送到家裡,不要問及來人是誰,也不要打聽事件的來龍去脈,隻要收下就是,權當沒有發生過,還是發喪就是!”
這些她都一掃而過,倒是對傳統的大頭娃娃感興趣,同手拿葵扇的“老爺爺”、血笑容可掬的“老奶奶”踩鼓點子扭秧歌,樂不成支。
話說到這個份上,少掌櫃幾個終於放下心來,千謝萬謝,好話說了一大堆,兩下分離。
一行人逆著人潮往回走,經過大眾廁所,發現那兒排起了長隊,等著上茅坑。空氣中臭氣熏天,汙穢不堪。
她進去隻問了幾句話,再讓家裡人把老爺子睡過的木板床上的被褥、換下來的貼身內衣,給小黃嗅了嗅,靈犬搖頭擺尾地輕聲吠了幾下,表示胸有成竹。
“別別別,男人膝下有黃金,大街之上欠都雅。你聽我說,老爺子的遺體現在RB人手裡,就在遊行彩車裡躺著。剛才我對你們說過,我也是老百姓一個,無權搜尋,更不成以入室勘察。但是警方有這個權利,懂不懂?”
最離譜的是跟著“蕩湖船”的嬉鬧,目不轉睛地注視、欣賞,不時地貼身觀察,非常地投入,看樣子她已經著手調研了。
“李太太,您送佛奉上西天,能不能告訴我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這麼暴虐,連死人都不放過。總不能叫我們啞巴吃黃連,苦水往肚裡吞,是不是?”
“啊!”
丫頭童心未泯,早早地吃了晚飯,要到興隆街去看燈,問老孃去不去。
“誰曉得呢?”
最後她來到“和順”茶樓,隻見這裡人隱士海,樓上樓下茶客滿座,聽說臨窗的包間雅座,早在年前就預訂一空。一麵喝茶談天,一麵觀燈賞月,簡直是神仙過的日子。
天哪!偷一個乾癟癟的老頭子屍體有什麼情味?賣錢還是囤積居奇?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