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戒律甚多,甚麼《太上老君戒經》《老君音誦戒經》《三洞眾戒文》等等。那河蚌先前還勉強聽著,到厥後就跟聽催眠曲似的。
清玄睡前去房裡看她,見她不在也正在四周找。他是容塵子的大弟子,對於個無頭鬼還是小菜一碟的,刹時就用罈子將那東西收了。
傍晚時分,清玄領著觀中師弟做晚課,冷不丁一昂首,就見這傢夥蹦蹦跳跳地行來。她黑髮及腰,紗衣純白像天鵝的羽毛,常日裡吃得雖多,腰身卻極纖細,更糟糕的是赤著足,行走時踝間金鈴聲若金玉。
那河蚌一把扯著他的衣袖,一臉氣憤:“它掐我脖子!!日它神仙闆闆的,它如何能掐我脖子,它都冇洗手呢!!”
清玄幾近昏倒:“小聲!你先歸去好麼,此次師父就是去唸佛,一點都不好玩。下次出門的時候必定帶你。他白叟家不帶我也求他把您帶上成麼?”
“誰讓他出去玩不帶我!!”河蚌冷哼,聲音也垂垂大起來,“格老子的,前些天睡覺時說得好好的,一起床就不著數!我再也不信賴他了!!”
容塵子感喟,起家去到膳堂,又尋了些菜包、糯米糕來喂她。出來時怕不敷,把廚房裡的幾根黃瓜、兩個雞蛋都給捎上了。
自此,他與河蚌約法三章――如果要在他的榻上睡,就必須變回河蚌。若要變成人身,就回密室睡牙床!
這天,容塵子受邀插手一場法會,要離觀三四天。他決意帶二弟子清素一併前去,臨走時怕河蚌又要跟著去,就冇奉告她。交代完觀中瑣事,他又叮囑清玄:“為師房中……那隻河蚌估摸著要睡到未時末,若她醒來,記得送飯。她是妖身,易動人間濁氣,餵食之前要先喂祛邪符水,房裡的驅邪出亡香不要停。”
作者有話要說:背景新章一向更新不上,乾脆放在第四章了。
待容塵子講到三皈五戒的時候,她終究趴在樹上睡著了。
河蚌一向睡到申時初,清玄就怕她拆台,從速地就送了四人份的飯菜。她擺佈張望,很快就發明不對:“容塵子呢?”
音樂用了《三皈依》,容塵子唱腔宛轉,並不拘泥於樂譜,花腔宛轉,倒是非常動聽。待經文唱罷,受戒弟子上前聽訓。
他雙手掐訣,不言不動,拂塵放在右手邊,這位高道如同一座石像。
清玄叫苦不迭,也顧不得唸佛,忙不迭迎上去,低聲問:“怎的出來了?師父走時說了,叫你莫要亂跑。”
容塵子感覺臉上微微有些發熱――容塵子,你到底在想甚麼啊!!他扯了一段風乾的絲瓜襄,給這個河蚌擦殼。
河蚌感覺很成心機,趴在道場中間枝葉富強的桃樹上偷看,聽得心花怒放。容塵子望了她一眼,還是肅首唱經,倒是心無旁務的模樣。
豈料溫馨了不過半晌,那河蚌就尋了來,一邊跑還一邊嚷:“容塵子,本來你在這裡!”她奔過來,慌得容塵子不顧著中衣,獨自先披了道袍。還來不及說話,那隻河蚌已經氣喘籲籲地開口,“容塵子,格老子的,你幫我也洗洗唄!”
容塵子聞言就是一陣憤怒,他本就是個不解風情的,平生極討厭搔首弄姿、矯飾豔色的妖怪,現在聞聽這話,他不知怎的竟想到那雙綁著紅線金鈴的精美小腳,頓時對這河蚌的態度就緩慢轉惡:“你這說的甚麼話……”